吓得两名小倌一激灵,答到:
“计霄。”
“步城。”
微生泠道:“好,我记住了。”
计霄步城:你记住什么了,别记住行不行……
微生泠接着说:“好了就这样吧,你们自己找个地方住下,今晚我必须见到你们。”
微生泠故作模样的给自己添了茶,抬起他那双漂亮的狐狸眼眸不怀好意的看着对面的计霄步城。
他俩的身子不停的打着颤,这下更甚了。起身行礼后匆匆逃离。
祁染舟见他们出去了,过去扣上门,问道:“殿下何故吓他们?”
“嗯……”微生泠若有所思,“不知道,觉得好玩吧。”
祁染舟:“……”
今日的店铺无一不关门特别早,熄灯也早。他们就这样一直等着,一直等到了子时。
渐渐的,有唢呐声传来。
伴着歌声:
“新娘出嫁好风光,夜里梳鬓上红妆,郎君切莫太心急,十里红妆浩汤汤……”
长街上的红灯笼一排排的亮起,少女们雪白的手洒着漫天花瓣,一行人浩浩荡荡,锣鼓喧天,场面喜庆。
开始祁染舟还以为轿子里是真人,定睛一看后才发觉是纸扎人,不过是被施了障眼法,他问微生泠:“什么时候下去?”
微生泠回答:“再等等。”
言毕,祁染舟再朝窗外望去,花轿已经完全看得清了。那轿撵以檀木为主体,红绸为帘,轿顶镶了颗圆润的巨大珍珠,轿子的四个角分别雕刻了不同形态振翅的点翠鹣鹣,以红宝石为目,喙似携金丹,挂着珍珠长流苏垂下。
看着队伍快到了尾巴,微生泠道:“走,跟上去。”
祁染舟拿起放在桌上的晚风吟,同微生泠一前一后从窗户跳了出去。
两人悄悄跟在队伍的后头,突然有人拍祁染舟的肩头,他还以为是微生泠叫他,结果他环视一圈,并没有发现微生泠。一个脑袋突然从他面前冒出来:“好久不见呐,这位郎君!你没帮我找新娘子吗!?”
说着朝祁染舟胸口一推,两人突然就进到了花轿里。这用力的一推,可把祁染舟的伤口给撕开了。
“想必我说的很清楚了,我不帮你害人。”
傅蕴华像是没听见祁染舟的话,捂着嘴嘻嘻的笑着。
祁染舟:“???”
傅蕴华的手指沾上了他的血,她目光凝视着沾了血的手,然后在祁染舟的衣裳上揩干净。
祁染舟:“……”
祁染舟真想把她的手给砍下来。
傅蕴华带着一份诡异的笑看着祁染舟:“原来我昨日把你伤这么重啊!”
祁染舟抬头盯着她那双漆黑的眼睛,讥笑道:“你倒是好得快。”
祁染舟拔剑,翻身把她按在木板上,弄得轿子摇摇晃晃。拿剑抵着她的脖子,祁染舟身上冒起了冷汗,眼神阴骘道:“把我的东西还我!”
她倒是处变不惊,甚至洋洋得意笑道:“我偏不给!”
“是吗?”
祁染舟试图破开轿子,可却像是被什么封住了.剑一点一点的砍进她的脖子里,同时,他也感觉到左肩膀那块传来剧烈的疼。傅蕴华鲜红的长指甲一点一点的深入,鲜血沿着她的手淌下来,她咧着嘴笑,没有说话。
一道剑光劈开了这座轿撵,属实让傅蕴华慌了神。她想拔出插进祁染舟血肉里的长指甲,可祁染舟迅速将剑身从她的脖子里拔出,手腕一转用晚风吟将她的手从小臂处砍断了去。
“啊啊啊啊!”
傅蕴华哀嚎痛哭着,祁染舟身子也疼得一抖,粗喘着将那节还插在自己肩上直冒黑烟的手拔出,丢在轿面上“咚”的一声响。
“不要管她,快醒过来!”
祁染舟一愣,这是微生泠的声音,可他人却不在这里。趁祁染舟神游一瞬,傅蕴华蓄力挣脱,破开轿子一手捂着脖子赶快逃走。祁染舟朝她甩出一张符咒,那张符咒化作了一根金色的绳索绑住她,周身飞旋的剑光冲向傅蕴华,将她的手脚砍断。
祁染舟想上前去,却感觉脚踝这里有什么东西绊住了他。霎时间从各个方向飞出许多丝线,绑住他的手脚和腰身,把他整个人拉上半空中。幸亏他反应快,及时祭出业火符,烧断了部分丝线,才脱了身。
他勉强的稳站在地面,看着轿撵上缠满着密密麻麻的丝线.
似乎听到微生泠在喊他的名字,感觉额头凉凉的,眼皮很沉。
睁眼时,只看到了微生泠的脸,离得那么进,皎洁的月光下,祁染舟一时间不知如何形容,雕梁画栋?美轮美奂?
好像都不对,总之,很好看就是了。
右眼尾和鼻梁上各有一颗小痣,淡淡的,好生特别。
微生泠扶着他缓缓站起来,他感觉不到刚才的疼痛,才知道,原来他神识进到了幻境中,一切皆为虚妄。
微生泠捡起了地上的一片花瓣,捻在两指之间:“就是这个花香,使你陷入险境。”
祁染舟心跳的很快,没完全缓过神,迟迟才应声,“这样啊。”
途中,微生泠越看祁染舟越觉得他心不在焉,难道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叫停了祁染舟,让他站在自己的对面。微生泠从袖兜里掏出一盏灯笼来,祁染舟一怔:里面都装了什么,怎么什么东西都掏得出来?
微生泠朝着灯笼吹了口气,灯笼便亮了。微生泠举起灯笼,仔细打量着祁染舟,尤其是他那双眼睛,只看出两个字:呆滞。
难不成真的变成傻子了?
“殿下你能不能别这样盯着我看……”祁染舟倏忽开口道。
是了是了,确实有些唐突。
“你怎么了?”微生泠问。
“……殿下有没有见过用丝线当武器的?”祁染舟找了个借口。
“丝线?”
“对,我刚刚在幻境时差点被这东西困住了。”
***
“要不说跟你搭档倒霉呢,一来就是他。”计霄吐槽着。
“放特·么的屁,这简直是危言耸听。你嘴巴放干净点,待会找点水给你漱漱口,嘴这么臭,我还说跟你搭档碰到他了八辈子血霉了呢,切!”步城鄙夷的目光瞥了他一眼。
计霄步城两人刚出门,便看到对面盛大的送亲队伍走来,两人不寒而栗。
文官擅文墨而不擅武力,他们对微生泠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旋转,“殿下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