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禾禾在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但是医生眉目凝重地告诉秦宴,她的情况远比想象中的复杂,醒来后也很可能留下什么创伤后遗症。
但是对于秦宴来说,她能够活着,他脑中那根紧绷的弦就已经松了下来。
他知道她喜欢安静,所以他不许任何人来打扰她,但是看着她没有丝毫想要醒来的迹象,联想到抢救时医生说的那句“病人求生意志不高”,他一向淡漠的眼眸又不自觉地染上一丝担忧。
他在病房陪了她三天,累了的时候就趴在她的床边休息,只要人还活着,一切就有念想,他会一直等着她,直到她愿意醒来为止。
中途助理来汇报过一次,说有人正在找她的下落,他静静地看着病床上安静沉睡的女人,挥了挥手,让助理继续封锁消息。
是去是留,等她醒来以后自有定夺。
禾禾醒来的那天已经是深夜,他伏在她的床边刚合上双眼,就感觉到身旁传来一阵微弱的动静。
男人倏然睁开双眼,巨大的惊喜涌入脑海,随之而来的是慌张。
他没有办法再保持往常的冷静,竟一时间如鲠在喉。
她慢慢地抬手想要触碰些什么东西,有些无神,秦宴紧握住她的手,她用力地回握住他,眼里慢慢地涌上了泪水,“好黑。”
她模糊地发出这两个字音,而秦宴看着开着白炽灯的病房,面色一沉,握着她的手不自觉地加重力道。
他忽然意识到,她的眼睛可能出了点问题。
他几乎是一瞬间起身去找了医生过来,进行了一系列检查之后,结果也出来了。
“雾小姐出现的是暂时性失明,调养一段时间就能慢慢恢复了,但建议最好还是留院观察。”
雾禾禾靠着柔软的枕头,眼前什么也看不见,她一直都没什么反应,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医生离开以后,秦宴重新在她床边坐下。
“你肚子会不会饿,我让人去给你买点吃的吧,你想吃什么,不过医生说要吃清淡点的,你看看喝粥行不行?”他的语气放缓轻柔,注视着她的脸庞。
过了几秒钟,她摇了摇头,也没说话,身上写满了疏离的意味。
他看着她,“我给你倒点水,你先喝点。”
她眨了眨眼睛,下一秒就翻身进了被子里,用被子紧紧地捂住自己。
他放下水杯转身扯了扯她的被子。
纹丝不动。
她紧紧地把自己埋在里面。
他有些无奈地跟她商量,“这样很闷的,你不想看见我,我待会就走,你把被子挪开。”
大约顿了几秒钟,她才从被子里探出一个头来,但还是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眼睛无神地盯着前方不知何处。
他想要伸手再触碰她,但最终伸到半空就慢慢地停了下来,手指僵硬地收了回来。
“你好好休息。”
男人低声开口,转身离去,在他离开的时候,仍是忍不住回头再看着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