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陈中书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陛下,如今证据确凿,若是姑息养奸,恐怕不但会助长歪风,更会让敌国有机可乘。”
场内一片寂静,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沈清秋身上,等待着她的决断。
就在这决定命运的瞬间,宋墨慢慢抬起头,直视着沈清秋,语气平静地说道:“陛下,臣有一言相劝。”
沈清秋微微一愣,随即递给他一个鼓励的目光,示意他继续。
其实这场局,她知道终局如何,却想听听宋墨的声音。
宋墨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安远侯虽有过错,但念在其多年来立下的功勋,或许可给他一次回头之路,以观后效。”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了陈中书冷笑一声:“如此重大之过,怎能轻易饶恕?”
宋天临望着宋墨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他虽素来不喜这个大儿子,然而此刻他却成为自己唯一的救星。
“陛下,臣惶恐不安...”
宋云则在一旁用带着期待的表情望着宋墨,心里想道:“自己虽平日看不惯宋墨,但此时心里却极其感激。”
沈清秋陷入沉思,她心知宋墨的话自有他的道理,然而权衡利弊之下,她必须做出妥善的决断。
旁边的青禾微微上前,轻声在她耳边提醒:“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思索再三,沈清秋缓缓站起,环视众人,平静却不失威严地宣布:“既然证据确凿,便按律法处置。然念安远侯昔日之功,于斩首之事,暂缓三日,观其悔改。”
这一决定让殿内诸人心中震荡,宋天临如释重负,几欲瘫倒;宋云的笑容更是藏不住。
而陈中书微微点头,他明白沈清秋是个识大体的人,决不会让私人恩怨影响国家大局。
会议结束后,众臣鱼贯而出,独留宋墨伫立堂前,心中感慨万千。
夜色渐深,安远侯府外悄无声息,唯见明月高悬,洒下清冷的光芒。
宋云裹紧身上的披风,缓步走向城郊的大牢。
他低声唤出一名早已打点好的狱卒,狱卒点头哈腰地带他走过幽长阴冷的走廊,来到宋天临的牢房前。
“父亲。”宋云低声唤道,眼中透出一丝急切。
“是云儿啊。”宋天临隔着铁栅栏,深深叹了口气,虽显得有些憔悴,但眼神仍锐利如昔。
“快,去客来安客栈,找到那些匈奴人,叫他们赶紧逃离。”
他压低声音,满怀焦虑地继续道:“女帝既然要将我斩杀,那我也不能坐以待毙。”
“是,父亲。”宋云稍微迟疑了一下,但很快便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一定会想办法把您救出来。”
宋天临满意地看了他一眼,“好孩子,爹知道你是懂事的。记住,一切都要小心行事。”
宋云点了点头,心中却涌起一股不明的情绪,他与宋墨不同,向来以取得父亲欢心为目标,此刻更是不能让父亲失望。
离开大牢后,宋云径直朝客来安客栈奔去。
月色将他的影子拉得斜长,心里不禁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