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姐,这事真和我没关系呀。”
保姆不知所措地向孟姜解释,她早晨还在厨房做饭熬粥,突然听到一声巨响,正打算探出头看看,楼下已经响起别人的惊呼。
她给人做保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本本份份,从来没做过出格的事,问题就在于,家里只有她们两个人,这十张嘴也说不清。
这个时候警察刚好上门,孟姜示意她不用担心,自己去打开了门。
“你好,我们是市公安局。”
孟姜客气请人进门,保姆毕竟没遇到过这样的事,见警察上门,更焦心了,孟姜理解她,自己又去厨房倒了两杯热水。
江母的尸体已经被拉走,警察上门询问。
“请问你和死者什么关系?”
孟姜如实回答。
警察又问,“死者坠楼死亡,具体情况还在调查,请问你能讲下死者最近是否有异常吗?”
这时保姆战战兢兢走了过来,“孟小姐她一直不在家,家里只有我和赵姐……”
保姆因为害怕,把近几天所有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了警察,包括这两天江林过来的事。
“他和赵姐吵了好几次架,这隔壁邻居都知道,因为吵的太凶,隔壁还找过小区物业……”
两位警察互相看了眼,一位问道:“具体他们吵过几次?”
“三次……”保姆仔细回忆两人当时对话,都是关于江潮和江声案子那回事,见警察疑惑,孟姜复述了江家最近发生的事。
警察离开前告诉孟姜之后会再联系她,毕竟这是属于孟姜的房子。
江声死亡后,他名下的资产孟姜有大半的继承权,因为江声死的突然,他本人又没来得及立遗嘱,现在孟姜理所当然因为配偶的原因,让江家易主都是可能的,这也是孟姜为什么知道刘金宝一定会咬上来的缘故。
孟姜给保姆结了剩余的工资,又给了她一笔压惊费,让保姆离开了家。
当初找保姆就是为了江母而找,孟姜没想过她会这么快自杀。江母可恶,她助纣为虐,她恶毒自私,但比起死亡,孟姜觉得让她一辈子痛苦、忏悔,悲伤于儿子的死亡才更能让她受到足够的惩罚,每一天都沉浸在儿子被杀的巨大悲痛里,远比让她离开这个世界一了百了更爽。
等到江家不复存在,等到她和江林一无所有,也许某一天,他们夫妻会悔恨,当初不应该设计别人,更不应该放任江声作恶多端。
江母的死最后被断定为自杀,孟姜去见了一次江父,这个当初饭局上侃侃而谈的男人,如今颓丧、麻木,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小姜,我没想逼死你妈的。”
说不清是悔恨还是迷茫,江林总觉得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们家应该和和睦睦,应该妻贤子孝,等他老年的时候,家产一分为二,一份给他愧疚的大儿子,让他衣食无忧,一份给他传宗接代的小儿子,让他继承家业,把林家做大,而他则是安享晚年。
江林是对赵静何有感情的,这么多年,两人从一无所有奋斗到现在,根本不是吴梦华那点柔情小意能比的,吴梦华只能当调剂,真要过日子,还是一路成长起来的妻子更合适。
江林没想逼死赵静何,他只是想要保下儿子,保下江家的根,他有什么错?
孟姜把热水杯推到他面前,“爸,天气冷,你喝点热水吧。”
她是搞不懂江林的脑回路,也搞不懂这些奇葩的脑回路,为了所谓的“根”,所谓的“种”,所有的一切都得为了“它”让路,法律不重要了,道德不重要了,就连亲情这些也不重要了,这老头现在看着可怜,其实心眼坏的很。
没几天,江父病倒了,他承受不了接连的打击,再加上年轻时拼命做事业,如今病来如山倒,躺在病床上迟迟起不来。
江老爷子对生意一窍不通,江家没有主事人,孟姜一直不出面,很快,闻着腥味的人陆续上门。
这天,刘金宝瞅准时机出现在了医院。
“外甥女啊,前段时间知道你身边很多事,一直没敢多打扰,这不最近实在放心不下,舅舅来想帮帮你。”
对比床上吊着一口气的江父,刘金宝则是红光满面,他脖子上戴着根大金链子,拇指上还有个厚厚的黄金扳指,黑色皮包夹在腋下,寸头上卡着一个黑色墨镜,张扬的根本不像来探望病人。
如果是孟姜的母亲刘云听到这话大概又要感动的一塌糊涂了,刘云是个菟丝子,她一辈子的意识都是想找个男人依靠,这个人可以是父亲,可以是兄弟,可以是丈夫,唯独没想过自己靠自己。
她践行着这条准则,教育孟姜时同样让她贯彻这条准则,刘金宝对自己亲姐姐不说拿捏个十成十,但他做事,在刘云那从没碰过钉子。
“舅舅,你可算来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江声不在,婆婆不在,公公没法起身,家里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
孟姜尽职尽责扮演好一个没有经验,内向木讷的小白,这幅神情看在刘金宝眼里更是喜不自胜,他鄙夷地看了眼外甥女,心里得意,就知道女人不能顶事,这门亲真是他做过最正确的决定,这不,才多久江家庞大的财产就都成他刘金宝的了。
眼里鄙夷,嘴里则说的好听,“外甥女放心,舅舅肯定好好帮你,我们才是一家人。”
刘金宝虽然想要江家的财产,但也不是孟姜去公司说一声,以后刘金宝是公司的负责人,就真的所有人都听他信服他,公司那些人也不是草包,江林出事,谁不盯着那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