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皇兄,是我短浅势利,唐突了父兄,请父皇治罪。”
摆了摆手,白然安慰道:
“此乃朝廷机密,如今朝廷里也就只有几个人知道,不知者不怪。”
父子三人又说了几句,白秩便向父兄告辞,准备回到关中,继续镇守。
白秩走后,只剩下白然与白稳二人。
“父皇,要动手吗?”
头发半白的白然站起身来,一股少有的锐气散发出来,眼神坚定道:
“大夏容不得蛀虫,明日你就出发,前往开封,河北的事,朕亲自来办。”
“是。”
身为这个国家唯二的统治者,权利的掌握人,白然、白稳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在数年之前得知了财政出现了问题时,就已经派出专人,甚至多次亲自下到地方探查。
最终他们知道了原因。
如今大夏没钱没粮,不是因为赋税少了,其中商税甚至是年年增加,而是有土地的人少了。
在白稳被派去邺城驻守时,曾经去到过田间,亲眼看到了在大夏繁盛的表面下,居然成片成片的百姓吃不饱饭。
而且越是繁荣的地方,百姓生活就越贫困。
这是因为地方豪强兼并土地的原因。
因为大夏继承了晋朝的制度,主要以九品中正取士,补充少量的察举、征辟。
即使夏国不像晋国,取士制度完全被世家大族把控,致使当今的晋国官场“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的畸形局面。
但夏国经过数十年的发展,哪怕白氏再怎么为寒门士子留出上升通道。
也被掌握着社会八成资源的世族近乎把控了朝政,可与预料,再过数十年,与晋国没什么差别。
就拿当今夏国朝堂来说,近八成的官员,都是世族或豪族出身,寒门之士比例十分之低。
加之地方上没到灾年,豪强地主依仗朝中有人,大肆兼并土地,使得大量农人从自由农转变为佃农。
也就是说,即使夏国如今下达了免税的诏令,夏国百姓还是一样的贫困,因为他们是给地主豪强交税,而不是给朝廷交税。
而地主豪强制定的税大多都没有低于五成的。
再加上一些豪强大族隐匿人口、土地,使得夏国每年赋税逐年降低,而开支却逐年增大。
这种情况,在冀州最为普遍,因为冀州人口已经快要爆炸了。
因为夏国总体上呈现攻势,很少有防守战。
所以数十年承平的冀州,承载着夏国近半的人口。
据最新的有司统计,南平二年的冀州人口是五十万户,也就是三百多万人,这还没有算上地主藏匿的人口。
而地方上兼并盛行,所衍生的就是冀州的官场风气为之大变,贪腐成风,亲亲相授,官商勾结。
例如一郡的官员,其中半成都带着亲戚关系。
据奉刀卫的调查,冀州的贪腐不仅局限于当地,还衍生到了朝廷中来。
凡是负责冀州事务的中央官,少有没收过冀州地方贿赂的,只为了遮蔽当地的阴暗。
甚至朝中不少官员,暗地里将去冀州出差,视作“肥差”,人人争相,没有关系者不得而去,没有回扣者不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