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有此意,创此术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天下人都能够延年益寿,身强体壮,不受疾病之苦。
然我只是一介医者,纵然授人也不过一二个人而已,仲达是太子心腹,将来也是国家重臣。
若仲达同意将来登高位后,向天下传扬此术,我便传给你,如何?”
司马懿又一次跪伏道:
“多谢先生,懿在此立誓,将来懿若居高位,定向天下人传播此术,以强健我诸夏之民。”
华佗笑道:“好,好!”
之后,华佗便在司马懿府上待了三个月,不仅留下了一部《五禽戏》还将其中细节面对面的交给司马懿,等到司马懿完全掌握要点后,才离开。
自此,司马懿每日勤练,不管炎暑还是寒冬,没有一日停歇过,就算在外领兵出征,每日也会在军营勤练。
这才有了如今八十多岁高龄,仍旧手足健利,精神饱满的司马懿。
回到廊檐下。
当司马懿做到第四禽时,长子司马师急匆匆的走了过来,额头的大汗浸湿了衣领。
“父亲,宫内传来消息,天子病倒,性命危在旦夕,如今宫中太医正在抢救,情况不容乐观。”
司马懿的健稳的动作明显一颤,但很快又重新平静了下来,说道:
“昨日进宫,我看天子气色十分红润,没有一点病气,何以一夜之间,重病不起?”
“据宫里的暗探说,今晨天子闻园中梅花初放,心血来潮想要去园中赏梅,又见湖水结冰,便踏冰而行。
谁知一处冰面松弛,冰破人落,沉入冰面之下,内侍与宫女救急不得,寻来周围巡逻将士。
幸得期门郎白柳跳入冰中,托举而出,众人将天子包裹,急送殿内施救,火炭烘烤,热水冲寒。
及太医赶到施针,病情才稳定下来,不过太医令言天子体内寒气太甚,恐情况不宜乐观。”
司马师说完,司马懿也做完了最后一个动作,收功。
接过一旁的下人递来的布帕,擦拭了身上的水渍,穿上衣服,对着司马师道:
“随我进宫。”
司马师拱手退后一步,让出道路,司马懿走了两步,又让人拿来极厚的大麾,将自己包裹,佝偻着原本挺直的脊背,一副老态的模样浮现。
“走吧!”
司马师一愣,接着快速跟上。
马车停到宫门,司马懿刚从车门出来,恰好看到白府的马车缓缓驶来。
没有立即入宫,而是等白康下车,略微咳了两声,对白康微微拱手道:
“太傅也来了。”
白康的神情明显不好,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心不在焉,但是仍旧习惯性的回礼。
两人并肩而走,司马懿略微落后一点,司马师和白裕跟在身后,落后两三步。
司马懿眼含热泪,一边走一边不断唉声叹息,仿佛牵动了病情,不断的激烈咳嗽,然后用随身的布帕遮住口鼻。
白康终于被他吸引,问道:“太师身体有疾?”
司马懿摆了摆手,略微落寞道:
“老了,老了,比不得年轻时候,入寒以后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恐怕也是为时不久,比不得太傅健壮。”
白康眼神一动,没有正面回应,而是安慰道:
“我府上有一良医,极善康健,择日我让他为太师好好调养调养,”
司马懿微微颔首:“多谢太傅了。”
没多久,两人在宦官的带领下,走到刘深寝宫外,已经有许多大臣汇聚于此,费祎、刘谌、甄乾三位也在此列。
众人见两位帝国泰斗到了,纷纷让出道路,躬身施礼。
“拜过太傅,拜过太师。”
两人一路脚步不停,直直走到殿门外,看着紧闭的殿门,费祎三人也过来施礼尊称。
白康向费祎询问道:
“陛下的情况如何了?”
费祎疲惫的神情中透出一丝难过,低眉摇头:
“此时里面有数位太医在抢救,两宫太后也在里面陪同,情况不妙啊。”
听此话,白康精神愈加萎靡,只能勉强说道:
“我已经去白国请医术最好的几位医师前来,希望能够赶上吧。”
大日从东南面,逐渐移到南面,又从南面移到西南面,眼见就要落山。
白康与司马懿二人因为年老的缘故,不得不坐下来,随即一直坐在殿前,等待着消息。
而其余大臣则皆站立,其中不乏有默念祈祷的,众生百态。
因为时间太久,不时有大臣悄悄捶了捶腿部。
甚至不断有年纪大的大臣坚持不住,被宦者扶到一旁休息。
等到休息够了,又重新站回原处等待,这未尝不是祈祷的一种。
他们已经在殿外等了一整天,可殿内还是没有好消息传出。
如今整个王朝的运转,犹如这寒冬般,陷入极度的缓慢,几近于停滞。
而刘深的安危与否,决定着整个王朝的命运,是继续轰隆隆的行驶起来,还是骤然而止,谁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