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铭羽的人……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阮迎溪找到了萧铭羽之后,根本没想要再来救他。
因而,才给了萧铭羽对他斩草除根的机会。
萧寒舟目若深潭,无端的转为黯淡,似有哀伤涌现在眼底,让钱堂都看不穿。
当自己所遭遇的这一切都能解释得通的时候,萧寒舟竟然还想要再相信那个女人一次。
萧寒舟想着想着,嘴角泛起了一抹苦涩悲凉的笑容。
为什么,他在阮迎溪的心里就是比不过萧铭羽呢?
萧寒舟的车一路披荆斩棘,终于回到了艾府。
艾连奇看自己的外甥回来了,立马将之前联络保皇派同伙的事抛到了脑后,赶紧上前查看:“我的好外甥,你怎么样?快让舅舅看看。”
萧寒舟本就对艾连奇疲于应对,在没看到阮迎溪出来后,更加没有耐心可言。
萧寒舟不理会艾连奇,而是对自己的手下吩咐:“来人,将瞿有容安置在房间里休息,找大夫来给他看病。”
“是。”
艾连奇心虚,:“寒舟,你是不是生舅舅的气了?”
“没有。”
“你舅舅我是真的不知道陈斌是什么保皇派,算是我用人不慎了。再说我一个小小县长,本就才疏学浅,哪里明白这些党派什么的啊?”
艾连奇一边跟萧寒舟承认错误,一边轻轻的扇自己的脸。
萧寒舟就静静看着艾连奇虚伪浮夸的在他面前演戏,敷衍了下:“既然舅舅都这么说了,我自当相信就是了。”
不拆穿他,是因为萧寒舟在养精蓄锐的这个过程中需要个安稳落脚的地方。
他回了府上,这短暂的颠沛流离仿佛是一场梦境,包括她在内,也是……
萧寒舟一直都没有在艾府上看到阮迎溪,更加印证了心中原有的猜想。
晚上,他肩膀挎着毛巾,单手端着水盆。
这才刚过了一天,身上的枪伤就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正好,他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阮迎溪。
阮迎溪急火火的走上前,关切的检查他的伤势,眼里含着担忧:“三哥,你伤怎么样了?”
“你去我房中,我给你弄来了效果最好的止疼药膏。今晚就给你上,特别管用。”
萧寒舟冷观她对自己一如既往的关心,扯唇冷笑,心里却多了几分寒意。
他不屑一顾的一把推开了对他殷勤的阮迎溪:“谁要用你的东西?滚开。”
阮迎溪一腔真心被他无故践踏伤害,此时除了伤心,更多的是不解,:“三哥,你怎么了?是不高兴吗?”
“跟你有关系吗?”
萧寒舟不想对阮迎溪多说什么。
“三哥,是我没有及时去接你让你不高兴了吗?”阮迎溪一双美眸中全是真诚,:“我是给你调配药膏去了,你别生气了。”
她拿起药膏,递给萧寒舟。
萧寒舟却对她的心意视而不见,抬手便扔在了地上,:“谁稀罕。”
“而且我有老婆有孩子,用得着你管我?”
萧寒舟口中的话就像刀子一样,锋利无比。
他直接无视了阮迎溪对他的好,头也不回的离开。唯独只留下了什么都没做却遭此冷待的阮迎溪。
阮迎溪默默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意就这么被扔在了地上,心里酸涩不是滋味。
可却又不知道萧寒舟究竟是因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以为他们之间在无限接近,怎么刚刚过了一天就再次变得疏离?
阮迎溪无助的看着地上滚落的药膏盒子,喃喃自语:“怎么就突然不好了呢?”
她蹲身将药膏捡了起来,要说心里不难过,是假的。
可萧寒舟就是这样的性子,喜怒无常。
萧寒舟对她这样的态度,阮迎溪也没办法再去贴热脸了。
她转头去了瞿有容休息着的房间看看他的情况。
瞿有容下午吃了东西,身体的状态恢复了不少。
对于瞿有容这个大难不死的人来说,成州的一切都是危险的。
但萧寒舟想让他活,他就一定能活。
阮迎溪礼貌的敲了敲门:“你好瞿先生,我是阮迎溪。方便进去看看你吗?”
瞿有容声音不大:“谢谢,可以的。”
听到了他的允许之后,阮迎溪端着果盘走了进来。
瞿有容的状态不错,除了一些需要时间去恢复的伤口外,整个人都有了精神。
阮迎溪终于看清了瞿有容真实的长相,是个五官端正的男人,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和刚刚遇见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给你拿了一些水果,你可以吃点补补体力。饿了那么多天,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补上的。”
“太谢谢了,你和萧寒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无以为报。”瞿有容靠在床边,对阮迎溪的感谢溢于言表。
阮迎溪笑了下:“可能也是缘分吧,那么废旧的旅馆也能遇上。”
“那是我瞿有容命不该绝。”瞿有容暗暗道:“虽然萧寒舟给我喝尿,我也不怪他。”
阮迎溪怔住了下:“那真不是尿……”
“没事儿,喝了就喝了吧。”瞿有容精神起来,倒是个直爽简单的性子,还问阮迎溪:“今天萧寒舟让你去搬救兵,你搬来了吗?”
阮迎溪抬眸:“我回来就和二哥说了。二哥也派兵了的,但是没接到三哥啊。”
“你确定你二哥是派兵去接他,不是去劫他?”
瞿有容的问话一时间让阮迎溪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略显茫然:“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萧寒舟回来的路上就遇袭了,两拨萧军厮杀,钱堂开车突围,我们才勉强逃脱,他没跟你说吗?”
“可是他没跟我说这件事。”阮迎溪着急的说:“而且二哥要是想要杀他,怎么可能不乔装,直接明晃晃的动手?”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还真以为是你背叛了萧寒舟呢。”
瞿有容的话无非是将阮迎溪给点醒了。
怪不得这个男人回来之后就对她的态度大变。
甚至是仇视她。
可她和萧铭羽想要救他还来不及,怎会去害他。
既然已经知道了,阮迎溪觉得自己应该和他解释清楚。
“你也不用着急,以我对萧寒舟的了解,这种事情,他要是真恨你,早把你一枪崩了。”
“你还挺了解他,可他怎么说和你不熟呢?”
“萧寒舟这种人,谁敢和他熟?了解他,那是因为不想死在他的手底下。”
瞿有容说得倒也真有道理。
阮迎溪深有体会。
“瞿先生,那你慢慢的休养着,我就先回去。”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阮迎溪是想要急着干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