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鞭子落下前,沈南枝掀帘沉着脸大步进了内室,她来到方嬷嬷身旁,抓起鞭子用力一扯,长鞭便从方嬷嬷手中脱了手,沈南枝重重把长鞭扔在地上。
老夫人面色一沉,“南枝,你不要维护她,这死丫头竟敢趁你不在,从你库房里偷了这些东西,若不是府中的人及时发现报到我这里,说不定这些东西已经被这死丫头变卖了。我审她也是担心你身边还有旁的蛀虫,这样背主之人,绝不能轻饶。”
沈南枝叹息一声,“祖母,这些东西是我让夏至去变卖的。”
“什么?”
老夫人跟秦氏对视一眼,明显不信,“南枝,祖母知晓你跟你四个丫头自幼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可做错事就该罚,你不能这样袒护她。”
沈南枝看了眼屋里的丫鬟嬷嬷,苦笑一声,“祖母,孙媳有话同您和母亲说。”
老夫人皱眉。
摆摆手。
屋里的丫鬟婆子鱼贯退出。
沈南枝扶起夏至,无奈道,“你这丫头,祖母既然询问,你实话实说就是了,怎么还替我遮掩。”
夏至泪光闪烁,“少夫人叫奴婢行事小心,是奴婢有负少夫人所托,奴婢办事不力,哪还有颜面跟老夫人坦白。”
老夫人和秦氏听得云里雾里,“南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南枝屈膝行了一礼,苦笑道,“祖母,这件事孙媳本想瞒着不让您和母亲担忧,但既然事情败露了,那孙媳便实话实说了。”
她来到盒子旁,怜惜地从里头掏出一颗夜明珠,轻轻抚摸着,“这些东西,的确是孙媳让夏至去变卖的,孙媳近来……缺钱。”
“你缺钱?”
老夫人压根不信。
当初沈南枝跟阿川成亲的时候十里红妆,如今还被人津津乐道。
嫁妆足足两百六十多抬,不说京城繁华地段的一百多间铺子和庄子田庄,就是那整箱整箱的金银珠宝,都够他们侯府挥霍十辈子的。
沈南枝怎么可能缺钱。
沈南枝又是一声苦笑,“不瞒祖母,我舅舅的生意出现了一些问题,急需银子周转。我嫁妆里的那一百多间铺子,原本就是我母亲的陪嫁,如今我舅舅求到母亲头上,母亲自然要帮舅舅度过这道难关,所以那铺子,我已经全卖了。”
老夫人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全卖了?”
“是。”
“你外祖家不是杨州首富吗,他们怎么会缺银子。”
“正因为他们生意做得极大,如今需要填补的窟窿才这么大。”沈南枝强笑道,“孙媳那些铺子全卖了,却也不够填这窟窿,这才继续变卖别的嫁妆。”
老太太怒了。
沈南枝好大的胆子,变卖财产竟然不跟她这个祖母商量!
还有!
沈南枝没银子了,那侯府的好日子岂不是到头了?!
老太太正要发作,却见沈南枝抬起头,满眼期待地瞧着她,“祖母,您和母亲……能借我点银子,助我外祖家度过这难关吗?南枝跟二老保证,等舅舅缓过气来,一定十倍百倍地报答你们。”
借钱?
她自己的银子全折进去了,竟然还想拉她入坑?
老夫人脸都气青了。
秦氏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见状。
沈南枝低垂的眸子微微闪烁。
再抬头。
她的神色又变得小心翼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