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清欢摇了摇头:“不是,就是两个宦官,在司礼监干活儿的,负责将账本入库,说是写记录的时候起了歪心思。”
江姝眼盯着房间的天花板,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那页纸她在京城根本没见过,应当是冀州一带才会有的,那两个宦官应该是被屈打成招的。
真正想陷害她的另有其人。她觉得应该是东厂,不知道为什么,东厂好像一直就和江氏不合。
不过幸好有锦衣卫和东厂对峙,若是东厂独大,恐怕她这次是必得认下这个罪了。只是如果是东厂查的这个案子,铁了心要给她定罪,那没道理能让锦衣卫知道的道理啊。
她想不通,便开口问道:“张大人是怎么知道这事的?不是才开始审问吗?”
“是承影。”清欢一边揭开了她身上的纱布,一边说着:“他趁夜去了一趟皇宫,找了三小姐说了这事,后来三小姐让青霜去了一趟北镇抚司。”
江姝听后只觉得一头两个大,偏偏被清欢揭开纱布的地方冒着一阵凉风,她倒吸一口凉气
真够疼的——
“又是三姐让去的。”江姝念叨了一句,又思索起了承影潜入皇宫一事,又问道:“承影,他居然能翻进皇宫?”
清欢笑了一下,手上没停,嘴里还在答复她的话:“承影可有本事呢,听暗卫府的人说几年前契丹骚扰漠北边镇,容姑娘想出一法子,把那契丹的粮仓烧了。可思来想去没有人能去,后来是承影自己提出要去的,那时候他才来不久,半大的小伙子,容姑娘就本着试一试的意思,结果他还真成功了。”
江姝确实不知道承影还有一个这么大的功劳呢,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孤身潜入异国,还烧了他们的粮仓,当真威风得很啊。
“听说契丹粮仓藏得深,他是怎么找到的?”清欢给她上了新药,一边说着:“所以说他有本事着呢。”
清欢换好了最后一处伤口的药,用纱布在上面打了一个结,起身收拾了药箱,给她拿了几个小罐子,还有用纸包好的药袋,说道:“江五小姐回府上去住吧,我也不是赶人走,只是小姐现在在官场上,周边儿多少双眼睛看着,若是被发现常年混迹在酒楼这种地方,免不了以后生事端。”
江姝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那谢谢老板啦!”
“别叫我老板了,到底是你们暗卫府的人,叫我清欢就好。”
——
江姝忙活了一个多月,又在刑部大牢待了几天,总算有一阵清静日子,那个朝廷给发下来的宅子她还没住过几日,推开门时只觉得一阵灰尘。
木制的大门在打开的一瞬间发出了吱呀的响声。因为她官位不高,这处宅子算不上京城里好的住处,多半是户部手上没地打发的地皮,地段算不上好,离闹市近,离紫禁城远,每次去宫中议事都要骑马才能到。
她挥了挥手,怕灰尘落进自己的鼻喉里,再走进去发现院子里的杂草居然长了起来。
她盯着那已经长过她脚腕的杂草,春风迎面吹过来,竟带着一丝温暖,全然不似冬日那般刺骨。她低声念叨一句:“春天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