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在意,祁允薇立即再接再厉,“你看你的鼻梁都断了,眼睛怎么也一只大一只小,还有你的左脸,这么这么长一道疤怕是要破相了。”
她事无巨细地描述,吓得谢秉丞以为自己毁容了,“有没有镜子,快给我看看。”
他还要靠这张俊脸娶侯府千金呢,绝不能留疤。
“呀,阿丞你的脚怎么流了这么多血!”祁允薇的视线来到他血红的双脚。
看到脚上的鞋,谢秉丞脸一黑。
今早他毫无防备地套上鞋,走得又急,一脚迈出几步,脚底板瞬间被扎成蜂窝煤。
但他又是个时刻保持风度翩翩的君子,于是破天的尖叫被他扼杀在喉咙,硬是撑着满头汗一步一步优雅地走回去,最后找了双杂柜里的破鞋换上。
那憋屈痛忍的滋味他是一点也不想忆起,祁允薇这个蠢货也是,真是一点眼力劲儿也没有,他都伤成这样了,光站那儿心疼有什么用,也不知道给他点钱买点好药。
“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父女相聚了。”谢秉丞臭着脸,一瘸一拐准备离开。
“阿丞,”祁允薇忽然叫住他,“你不是来提亲的吗?”
谢秉丞脚步顿住,后背一僵。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蠢女人还惦记着提亲。
他转过身来,一脸歉疚,“我最近开了间衣铺,资金链出了的问题……”说到此处他苦恼地顿了顿。
祁允薇知道他在暗示什么,装傻充愣地点头说:“嗯嗯,然后呢?”
谢秉丞眼角微抽,这个蠢货,真的蠢没边儿了。
不过也无妨,他本来也不打算娶她。
于是他接过话头,面露为难地说:“你知道的,我不想一穷二白地娶你,等我事业有了成,我一定八抬大轿把娶你回家。”
这种大饼话祁允薇上辈子听了不下八百回了,早已经免疫。
“阿丞,”她严肃认真地说,“你该不会是不想娶我吧?”
“……”谢秉丞差点掉凳,正要长篇大论一番解释他如何爱她,对方忽然一笑。
“我开玩笑的啦,阿丞不要当真,我会等你的。”
谢秉丞松了口气,赶紧起身告辞。
他离开祁宅后不久,街对面的茶楼内,安荣躬身禀报,“主子,果然如您所料,他去了北街。”
晏翎鹤斜长的凤眼眯起,一口饮尽杯中茶,“走,去看看。”
上一世的今天他在北街遇到了谢秉丞,似乎正在搬家,却很不想被人知道的样子。
谢秉丞从医馆出来后,雇了趟马车往北街的叠水巷驶去。
门一敲,立马就有人来开门。
是个女人。
身姿婀娜,眉眼如画。
“谢郎怎么才来,快点,我都打包好了,叫人来搬吧。”女人身上有股淡淡的花香,走路带风,让谢秉丞郁闷的心情好了不少。
“不搬了。”他轻声说。
女人忙里忙外,沉浸在搬新家的喜悦中,从开门到现在还没正眼看过谢秉丞。
“我说,暂时不搬了。”谢秉丞又重复一遍,声音加重,却收住了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