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上药”晏翎鹤绷着脸,随后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包药丢给她,甚至还有一根木拐。
鉴于之前厚底鞋的阴影,祁允薇有些心忌,便没有答话。
晏翎鹤却因着她今日的一系列行为,心里憋着火,黑着脸说:“脚不想要,可以砍掉,正好取皮练字。”
“……”
祁允薇汗毛倒竖,立马深揖道谢。
刚才那些什么令人心安的水沉香,都是幻觉,晏翎鹤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死变态!
“大小姐?!快快去告诉老爷……”祁允薇刚进宅,家仆看到她便大喊。
在祁家人眼里,她不过才离开了一天,可对她来说,却是漫长的十八年。
祁父在堂厅里来回踱步,难以接受女儿被抓走的事实,“你们不是去城郊赏荷吗?怎么会被抓去督主府做婢女。”
谢秉丞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烂脸,声泪俱下,痛声道:“都怪我,是我太没用了,才让那些狗杂种把薇儿给掳走。”
“你……”祁父本想骂他一顿,但看他这般自怨,又说不出口,只能哀叹作罢。
看火候差不多了,谢秉丞起身拱手,“祁伯父,我虽只是个五品小官,但好歹在朝中也有些人脉,我打算去走一走锦衣卫的路子。”
北镇抚司与东厂一直都不对付,虽然表面上还维持着和睦,但私底下早已暗流涌动,相互敌视,要救祁允薇,找他们是最好的选择。
“这路子恐怕不好走……”祁父默了默,“但也得试一试!”
说罢,他吩咐管家拿钱。
“这里有二十万两,今日就交给你了,定要把小薇救出来。”
“我一定竭尽全力!”谢秉丞伸手就要去接,突然一只手横插过来,一把卷走那一沓银票。
“爹爹!”
祁允薇抓住票子,“哇”的一声抱住祁父大哭,“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嗡声呢喃着,想倾诉她所有的委屈。
可她想过了,要保护家人,就不能仅仅只是护得他们的平安,还得把他们承担不了的承担起来。
比如,那痛苦不堪的前世。
她不能自私地把这段沉重的记忆,强行塞给他们,打碎他们现有的生活,前生的苦与痛让她一个人背负就够了。
“小薇别怕,爹爹就算倾家荡产,赔了这条老命也会把你从督主府救出来。”祁父轻轻拍着她的背,心里一阵酸楚。
祁允薇想起前世祁父为了救她,生意也不做了,头发一夜花白,瘦得连模样都有些变了,最后被谢秉丞折磨得失了智,丢到她面前,嘴里只剩模模糊糊一声又一声的“小薇”。
“爹爹不要担心,我在督主府挺好的。”
“胡说,你的脚都成这样了。”
一旁二十万两泡汤的谢秉丞有些不耐烦,他压着心里的愁闷上前打断父女二人,“薇儿,你怎么回来了,他们放你回来的?”
从方才祁允薇进门,他就一直盯着被她攥在手里的银票。
他现在急需八万两给沈肆,若是没有祁家人的命做威胁,他担心后面不好控制祁允薇。
这个女人虽说又蠢又弱,但只要掌握好利用的方法,也能成为一把称手的兵器。
祁允薇收起眼泪,她知道她现在还不是谢秉丞的对手,但总有一天,她一定会当场撕破他这虚伪可憎的面目。
她暗自握了握拳,长吐口气,开始她的表演。
“天呐,阿丞你的脸……”她急慌慌地走到谢秉丞面前,一脸心疼地指看他的脸。
谢秉丞闻声,担忧地摸起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