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裴鸣川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向李寒烟:“你是个姑娘?”
李寒烟白了他一眼,给了个看傻子的眼神,勉强笑了两声:“裴公子,你若不玩了,可回府,也可在旁观看,但请不要……如此轻浮!”
裴鸣川被噎得不轻,还想分辨几句,却被不知哪里来的烟斗勾了腰带,退到了一旁。
赌徒们的目光也都聚集在了这两个对峙的女人身上,气氛再次紧张起来。
水娘子是有些功夫傍身的,她右掌拍了下桌子,筛盅便飞起,再然后,水娘子腾空接了筛盅将骰子带进去。
有节奏的碰撞声响起,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激烈对决打着前奏。
李寒烟则是平静地看着水娘子的手,看着她将筛盅狠狠摔在桌上。
随后,烟斗敲击房梁的声音传来。
水娘子的点数为大。
李寒烟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随后将一百两的码子推到了写着‘大’字的圈里。
赌徒们的目光聚集在了水娘子手下的筛盅上,场面安静得可怕。
就连在一旁当看客的老头都向桌上张望着。
“开!”水娘子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随着筛盅被手指抬起,躺在桌上的骰子也露了出来。
二楼房间中。
李明非坐在椅子上,腰板直挺着,闭着眼睛。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一个穿着青衣长袍的中年男子进了屋,给李明非倒了茶水:“李捕头,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你安排个小官爷来吩咐一声就是了。”
李明非睁了眼,拿着茶杯,用茶盖拨了拨茶叶,抿了一口:“正巧在附近,顺道过来请徐管事帮我个小忙。”
徐管事弯着腰,偷偷抬了一眼:“您吩咐。”
李明非放下茶,盯上徐管事的脸:“我在铁匠铺发现了一间密室。”
徐管事头上细汗直出,装出一副不知情的神态:“哦?”
李明非继续道:“那里面有几箱值钱的东西,我一个人有些搬不动,又不好请县衙里的兄弟帮忙,所以……”
这是发现了好东西,想要贪进自己口袋吧……
话虽然只说了一半,但徐管事马上明白了,当下说道:“那我这就派人将里面的东西挪出来,然后趁着夜色送到您府上,如何?”
李明非半晌没说话,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翘了个二郎脚,才说道:“那就,有劳徐管事了。”
“应该的,应该的。”徐管事随声附和。
又是半晌,待徐管事那汗像下雨一样,李明非才不急不缓地道:“铁匠铺一夕之间血流成河,掌柜伙计无一活口,对于此事,不知你们的陈老板怎么想呢?”
徐管事用袖子抹了抹汗水,抖着嗓子道:“老板怎么想,我们做属下的怎么会知道,可这铁匠铺的人一下都被杀没了,陈家也是希望县衙尽快给出一个调查结果才好,您说是吧?”
低着头,弯着腰,几句话就将李明非的试探踢了回去。
“徐管事不愧是陈家的大管事。”李明非阴阳怪气地夸了句,说道:“铁匠铺的事,我自会查清楚,还请徐管事帮我跟陈公子约个时间,此事还须面谈。”
他说的是陈公子,而不是陈老板,想是已经知道这赌坊的真实东家是谁了。
徐管事应得极快:“好的,李捕头,我定与公子禀报。”
李明非不再说话,静静坐在椅子里,端着茶碗继续品。
徐管事则一直在旁躬身以待。
这一把老骨头了,还得被人拿捏着吃这样的暗亏,真是遭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