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鸿一想到侯府现在的模样,心脏就一阵阵绞痛。
他冲着那卷起的阵阵尘烟,冷冷哼了一声,“本侯倒要看看,没了我成安侯府的庇护,你们母子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瞧见他放狠话的样子,四周百姓的指指点点和嘲笑声更大了,谢轻鸿脑袋一阵阵晕眩。
“离了秦氏,成安侯府家徒四壁喽……”
“当真是只有几面破墙了,连大门都没了!哈哈……”
“呀呀呀!我认得那个大肚子女人!她可不就是几年前长乐坊的那个头牌吗?当初她刚接客时,还是我给她开的苞呢!”
“哎哎哎!我也认得,她确实技术不错,让人流连忘返呢……听说她被人赎了身,原来那人竟是成安侯?”
“为了个婊子休妻,看样这是真爱啊!”
“……”
只片刻功夫,谢轻鸿的脸色变幻,可谓五彩缤纷,难堪的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纪莹丝毫没注意到围观人群的咒骂侮辱,她拧眉看着随处可见的残枝断叶和瓦砾,面色越来越沉。
房屋被损,风景毁了,花草树木全都破坏了,就连青石板都掀了……这成安侯府怕是要重建了!
呵,这样也好,她是侯府未来的新主母,怎能用秦氏嫁妆置办的东西?
谢郎在乎她,更在乎她腹中的孩子,他每日娇养着她们,他一定会给她重新修一个更精致,更气派的府邸!
只是秦氏身旁那个老嬷嬷,着实欺人太甚!
“谢郎,你顾念往昔情分,心软留人家一命,人家可半点儿不领情啊!”
“要我说,你就该直接休了她,怎还由着她和离呢。”闹得这般难看不说还害得她三年两载都上不了族谱!
休了便是下堂妻,别说被人所不齿了,就连娘家她都回不去!看她如何还能嘲笑她!
提起此事谢轻鸿便来气:“若不是你下贱,待在象姑馆不舍得走,秦瑾茹这会儿早都凉透了!”她死了,便一分嫁妆不用还!秦氏的嫁妆,可丰厚得很!
纪莹:“我……”
“你什么?”谢轻鸿语气冷得能淬冰,“那小蝶都能设法找到长春院,就不能拿着银子把账付了?非得陪你在那儿快活一宿?”
“纪莹,你是心疼银子,还是离了男人活不了,舍不得走?”
她若及早赶回胭脂巷,哪里会有这些事?
难道真是他一时晃神儿,看错了人?
谢轻鸿脑子里一会儿跳出从顾凉月手中得到的那两封信,一会儿又是冲虚道长信誓旦旦的那番话。
他头痛欲裂,抬手去捏眉心,余光瞥见纪莹向他靠近,当即喝了一声,“离本侯远点!”
纪莹面色一僵,顿时定在了原地,心里委屈极了。
她真的是被人掳到象姑馆的,她真的什么也没干!
至于那两个小倌儿和那一桌酒菜,她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她醒后非但滴水未进,还立刻把人赶了出去。
她只是害怕掳她那个贼人再折回胭脂巷,想着长春院里人多,安全,便同找来的小蝶一同宿在那儿了!
她早就对男女之事心生厌倦了,若不是为了余生能得一个依靠,她甚至都不想应酬谢轻鸿!
纪莹心里堵得上,抱着肚子呼吸越发粗重,转身就看见谢家老太太和一众族老们正面色不悦地瞪着他们。
“谢郎……”她赶紧伸手去扯谢轻鸿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