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窗啊,门啊的,也都是我找人重新翻修后又上的漆。尤其是侯府的大门,还有门前的那对儿石狮子,当初为了体面,都是我花重金打造的……如今便送与你们吧!”
韩镖头嘴巴一咧,冲秦氏用力抱了个拳,“夫人放心,这活儿咱们指定给你干得明明白白,利利索索的!”
他转身对一众手下道:
“所有屋顶上的瓦片,能拆得拆,不能拆得摔!”
“弄些红漆过来,把所有的门窗都给我泼了!”
“你们几个,立刻去把大门和那对石狮子运回镖局!”
“是!”一众镖师干劲儿十足,大声应道。
“哐当……”
“砰!啪……”
声音四起,尘烟飞扬。
一连几个时辰,整个成安侯府跟进了土匪似的,到处都是打砸声。
眼看着源源不断的东西被搬出了府,其中甚至连锅碗瓢盆儿都有,府中管事的下人们却不敢阻拦,也没有理由去阻拦。
寿安堂里,得孟神医救治的谢老太太,终于幽幽转醒,“我,我……”
几乎看了她一天一夜的孟神医,终于长长舒了口气。
童嬷嬷欣喜若狂,紧忙上前,“敢问孟神医,我家老夫人如何了?”
孟神医捋着胡子,眉眼间隐隐有些骄傲,“多亏老夫来得及时,不然谢老夫人都未必能醒啊!”
“眼下她只是半个身子瘫了,还能断断续续的说话,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闻言,谢老太太一颗心骇然冷至冰点,她还不如死了利索呢!
对了,她孙儿云舟如何了?可也得到了医治?顾凉月那个小贱人死没死?
谢老太太眼里蓄着泪,“嗯嗯啊啊”,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可偏生说不出口!
听着不断传来的叮叮当当的动静,她心头不安极了,眼皮子狂跳。
孟神医早就不堪其扰了,他早就想走了,边整理药箱边道:
“老夫人,为了救您,老夫可是把压箱底儿的好药都用上了……记住,您可再也不能受刺激了,不然就是大罗金仙降世,都保不住您了!”
“告辞!”
“等……”谢老太太说话费力,也拿不出银子,自然留不住神医。
她不甘地目送老神医离开,待人走出门才发现,她屋子里的家具怎么都没了?
怪不得刚才那个孟神医一直站着呢。
谢老太太拧着眉,试了几次,才能发出音节,“外、外面、怎、怎么、了?”
短短五个字,谢老太太换了几次气,累得直喘不说,还流了一身的口水。
她忍不住落泪,想抬手去擦,才发现自己的胳膊竟只能抬起一半儿来。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顾不得难过,她看向欲言又止的童嬷嬷,憋着气,用力吐出两个字,“去、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