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扶着谢氏大步走出正厅,留下顾家一众人傻傻愣住,顾老夫人沉着脸,她原以为沈念知道他们顾家今日来定下婚期,会带着万贯家产高高兴兴地嫁进顾家。
毕竟她对自己孙儿早有感情。
却没想到竟变成了如今这副局面,沈念居然不肯嫁了。
林氏胸口憋着股气,抱怨道,“母亲,若不是你一直拖着长安的婚事,不愿意早点让这死丫头进门,我们早就能光明正大用上沈家的家产了,何必还要来受这冤枉气。”
“你这妇人懂什么!我这是纵横谋划!”顾老夫人冷冷说道。
她原本就觉得沈家这样的商贾人家配不上他们顾家,沈念又是孤女,身后无人可以依仗,顾家除了能得到沈家的钱,其他什么也捞不着。
实在是太亏。
顾老夫人便想等自家孙子科举后,从京城里的世家贵女中再选个门第高的孙媳妇,日后孙儿在官场上,也能有所助力。
却没想到如今沈念却不肯嫁了。
林氏被顾老夫人训斥,只能小声顶嘴,“现在该怎么办,这死丫头不肯嫁了,难道真让长安去娶妓院里那个老女人,那女人都跟我岁数差不多了,这事要传出去,我们全家都无光啊。”
顾老夫人脸色阴沉,“急什么,沈念会乖乖听话,嫁进顾家,长安已经是她最好的选择。”
沈家这样家大业大,有花不完的钱,总不可能将这无数家业拱手让给旁人,待沈念嫁来后,这家产还不是他们顾家的。
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沈念和谢氏回到院内,谢氏脸上带着愁容,“念念,舅母实在是后悔,怎么就为你选了这样一户人家,我这就去跟你舅舅商量,将你的嫁妆再添上两倍,你再带上沈家的家产,这样嫁过去,定不会受苦了。”
她虽只是沈念的舅母,却是看着沈念长大的,也不忍心看着沈念嫁人后吃苦受罪。
沈念想起自己上一世听信了顾长安的话,心中对舅母十分忌惮又憎恶,自嫁人后,舅母更是多次想去顾家看望她,都被她拒之门外。
如今听了谢氏掏心窝子的话,沈念忍不住心中酸涩,眼眶也微红,“舅母真就觉得,将嫁妆添得越多,他们顾家就能看得起我了?”
他们顾家眼高于顶,怕是来个县主郡主,他们都觉得配不上自家那三瓜俩枣。
谢氏叹声,“那又能怎么办,总不能真不嫁了,所幸他们只是贪财而已,我们家有的是钱,让他们贪些钱也无所谓,好歹顾长安是个读书人,识大体,他不会亏待你。”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舅母这是真把她当成亲女儿,才为她谋划。
舅母说得话,沈念又如何不知道,只是那顾家,还有顾长安,皆不是良人。
沈念抬起头,似水眼眸中柔软却坚定,“舅母,我始终不明白,女子为何要靠嫁人才能保护自己,我难道不可以靠自己护住自己和沈家吗?他们那些男人能做的,我们女子都能做,甚至能做得更好,我也并不比顾长安差。”
这一番话,谢氏听得惊愕,怔然许久,才愣愣开口,“你舅舅不会同意你退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