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衍舟脱了外套,双臂环过温墨将外衣展挡在她面前,垂下眼眸盯瞧她,极富耐心又暗含霸道等着温墨脱下外套。
温墨无语的蹙紧眉头,但还是依了池衍舟的意思,换下了沈却的外套。
“医生来了,医生来了!”
急促的喊声响起,围观的人群迅速让出一条通道,倒在地上的男人被赶来的急救人员极快的抬上担架。
跌跪在地上的贵妇人被面色阴挚的青年男子拉起来,跟在医护人员身后一同匆匆离开现场。
杂乱的场子逐步安静下来。
沈却从地上站起来下意识去找温墨方向,却只看见自己的外套被搭放在桌子上,温墨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他微怔忡,盯着那件沾满红酒渍的西装外套。
“哎呦,老孙这是怎么了?”
秦夫人和程茜坐得远,又介于身份地位不愿意去凑热闹,事发的时候被围观群众遮挡完了视线,只听见了孙太太哭天抢地的绝望哭喊。
“癫痫。”
池衍舟一手扶着温墨后背,一手抄在裤兜里。
“哎呦,老孙身体看起来很好呀。”秦夫人稍作感叹,略微叹气,又将眸光转向裹着池衍舟外套的温墨身上。
“墨儿这是怎么了?”
“衣服湿了。”池衍舟双手全部抄进兜里,眸光转投向程茜,“我准备先带她回去了。”
程茜没抬眼,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无节奏地敲打着帝王珠戒指的戒面,整个人仿佛被一层阴影笼罩。
她缓掀眼皮,眸光是冷是寒,幽邃的扫过披了外套的温墨,最后定在站在她身后的池衍舟身上。
温墨垂着头,不吭声。
池衍舟面色从容不迫,眸光不经意的扫过秦夫人又中转投在程茜身上。
“母亲,我先带温墨走了。”
他又重复。
“回老宅吧,我和你们一起走。”
程茜不容拒绝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秦夫人,我们先回去了。”
“哎呀好哇和好哇,下次找你打牌呀池夫人。”
秦夫人毕竟给程茜透露了一个惊天大瓜,眼下看着场面也知道回去之后,池家定要掀起一阵血雨腥风,这会儿难免有些心虚,嘴角牵了抹讪笑,起身向众人道别。
末了,她还不放心,又拍着程茜的手补充,“都年轻呢呀,池夫人别太上火。”
程茜骨子里是体面人,她明白秦夫人话中的意思,眼下心里虽怒气顶到胸腔,但面上是和善的笑意,“自然自然,秦夫人,这事还麻烦你别外扬了。”
秦夫人连连点头。
车上,气氛压抑又沉默。
温墨坐在后座透过车窗倒影看着坐在前排的池衍舟把玩翻转火机。
火机机械齿轮划过皮肤,随着迸发而出的火焰发出“咔哒咔哒”的清脆响声。
昏黄的火光一明一暗,映着男人映在车窗上的面容也忽明忽暗。
“齐鸢在家吗?”
门庭,程茜高跟鞋踩在大理石瓷砖上发出清脆又急促的响声,边往里走边问从屋里迎出来的何姨。
“不在。”何姨接过程茜脱下的外套。
“不在?”
程茜脚步一顿,本就压抑的火气眼下有点憋不住了,声音不免拔高了半个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