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太大，沙子迷眼睛了。”
温墨侧目偏头，不迎沈却关心同好奇并存的眼神，随口给自己找了理由。
她装模做样用手指摁擦眼角。
但她刚才哭的太凶太猛，到现在嗓子还是沙哑干涩的，出口字音撕扯着声带，失了她原本嗓音。
沈却一惯绅士有礼。
他看出温墨的刻意隐瞒，也看出温墨不想过多和自己谈及她因什么哭，又为了谁哭，便不再追问，主动顺了她的话往下说。
“风是刮得很大。”他抬头看天空，风越刮越重，将他梳理精致的发型吹乱吹散，减了身上几丝成熟稳重平添几分少年的潇洒恣意，“你看这天沉地，马上就要下雨了。”
温墨趁他说话看天的功夫，迅速调整情绪。
道路两边金黄梧桐叶，随风簌簌飘落。
沈却眸光从天空转向温墨，“墨儿小姐，相亲顺利吗?”
一片梧桐叶被风从枝头刮落掉在沈却头顶。
沈却自己毫无察觉。
温墨恰好看见。
金黄的梧桐与那张严肃又书卷气的脸结合在一起，些许割裂，些许滑稽。
“沈律师，你头顶有叶子。”
温墨看着他，比着他头顶落叶的位置指自己头顶，示意他落叶位置。
沈却按照温墨提示抬手摸向头顶，很快摸到叶柄，将那片梧桐叶从头顶拿下，捏在指尖。
他细细观赏那片叶子的颜色，脉络，又指尖用力搓捻叶柄，让叶片在指尖随力旋转。
如同翻飞的金色蝴蝶。
“不顺利。”温墨注意力被沈却指尖旋转的叶片吸引，注视片秒，才开口缓道：“沈二公子拒绝我了。”
许是想起刚才饭局上沈丛当场拒绝自己后的现场气氛的凝滞压抑，温墨不禁有些尴尬，后半句话说得略显为难。
沈却停下搓捻叶柄的手，抬眸注视温墨。
温墨不禁又回忆了一遍沈丛拒绝自己的话，不免更感尴尬，轻拧了下眉头，垂眸盯看落在自己脚边的梧桐叶。
“拒绝的场面很不好看吧？我弟弟是当场拒绝的？”
温墨微怔，抬头，脱口问：“你怎么知道？”
“我猜出来的。”
沈却注视温墨，轻声解释，
“听见我问的问题你脸上没一点欣喜，而是不自觉垂眼躲避，抿嘴角，这是感到为难尴尬时常会出现的表情，而且我弟弟向来脾气倔性子直，他不看好的事情往往会当庭指出，一点不顾及彼此情面，综上，推断出结果，不难。”
沈却唇角扬着淡淡温和的笑，看向温墨的眼眸里却只有认真严肃。
他没玩笑，也没逗弄。
“你会读微表情？”
温墨惊讶，手掌搓揉自己面颊。
“读过几本书，我做律师的难免遇到委托人撒谎，能看懂他们表情下隐藏的信号，能帮我更准确地判断案情，而且形形色色的人接触多了，自然也能看出来。”
“沈律师你很厉害。”
温墨点头，由衷感叹。
沈却弯唇笑笑，没谦虚没客气。
“你等一下。”话落，他转头向车子走去，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个礼袋。
温墨认得那个包装，是最近新开在海市的一家手作面包烘培店，人气很高，面包经常供不应求，能买上很难，光排队起码得耗费半小时的时间。
上周，她刷手机刷到过这家店的探店测评，当下便心馋得不得了，私转给池衍舟，想让他有时间陪自己去一趟，却只得到冰冷又打击心情和心情的极简四字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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