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来越觉得好笑,对着栾柯说道:“我总觉得陆代卿这回聪明了,跟我玩的是天字局了,高明了很多!”
“他陆代卿定是觉得,我混迹商场多年,莺莺燕燕见得多了,那些浑身脂粉味的早就不入我眼了,这弄来一个不谙世事的,许是会让我升起保护欲,久而久之,被陆与书吃个死死的。哼!”
栾柯点点头:“爷您说的是,我早就觉得这个陆姨娘甚是不简单,装得爷您都看不出破绽,想那也是从小的底子功夫了。”
周幕也脑海里露出他和陆娇娘第一次见面的样子,那是在何春楼后面舍屋的柜子里,陆娇娘惊慌失措的样子,仿佛一只收起四肢蜷缩起来的兔子一样,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哼!那时候装得还真像。”周幕也冷哼一声。
栾柯不明所以:“爷,您说什么装得真像?”
周幕也解释道:“我第一次见陆娇娘是在何春楼一个屋子的柜子里,当时陆娇娘惊慌失措的样子,我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现在看来她是装得真像。”
接着,周幕也又想到那天在瑶仙池,栾柯要给自己放凳垫子的时候,陆娇娘那微微鄙视的神情。
只见他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桌子,低声暗骂着:“小东西,等我把你的皮给剥下来,看你怎么办?”
可能就连周幕也自己也没发现,陆娇娘进府的这些日子,他竟然觉得有趣多了。
一则是他觉得陆代卿这次安插的人有了新的手段,让他眼前一亮;
二则,他是觉得年纪小小的陆娇娘,看似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却被陆代卿安排来对付自己,一定是个深藏不漏的高手,他也想看看这小丫头肚子里都有什么好招数。
“对了。”
周幕也忽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来,他对着栾柯安排到:“说起陆代卿,我倒是忘记了,维安大喜时,周家需得请雅戏过府,不然宾客们该说周家礼数不周。”
栾柯点头道:“爷说的是,雅戏咱们是一定要请的,爷难道有什么额外安排吗?”
“嗯。”周幕也又品了一口茶,“我上次去汴京,徐元绛说何春楼有一个名角儿,叫什么陆娇娘,只被陆代卿请出来唱了两次戏,之后就是谁请也请不出来。”
“我让人在汴京细细打听过,听说当初听过陆娇娘唱戏的人屈指可数,就那么两个。据说陆娇娘这个人,无论是歌声还是品貌都让人流连忘返,有一个东京总商就在内,还说那个总商之后日日留恋何春楼,产银花了大半,依旧没有见到陆娇娘一次。”
栾柯一边替周幕也收拾桌子上的笔墨纸砚,一边说道:“爷说的这个陆娇娘我倒是听说过,据说她一亮歌喉,下面看客便是黄金铺地,只是后来不知道陆代卿为什么不让她出来唱戏了,上次听到这桩趣闻的时候还是一年前吧,我们周家若是能请到陆名角儿,那真是又添喜事一件啊!”
陆娇娘在汴京,乃至四京的名声真不是空穴来风。
当年她在何春楼第一次亮嗓子,是因为激怒了陆代卿。
那个时候,她已经发现了自己名义上的养父陆代卿,对自己起了不耻的心思,陆代卿开始彻底控制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