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屿川停箸,看着百花鱼肉中尖刺蹙了蹙眉。
“饭菜撤下去吧,日后若王妃不来此处用晚膳,便勿要如此铺张浪费。”
陈泽楷道:“王爷,还有一个时辰,就到了与陛下相约的时间,马车已在门外备好。”
傅屿川上马车之时,身体不适的王妃正巧出现在府门,手中提着大包小包。
“夜间天凉,王爷如此打扮,是去何处?”他问身边小厮。
“不太清楚,似是醉语楼?”
“啥呀?”宁知韫手中糕点骨碌碌滚了一地,不可置信地问:“他去醉语楼?做什么去?”
“这个……王妃何苦为难,小的只是个看大门的,无从得知啊。”
他换了个问题,“那你家王爷经常去醉语楼吗?”
“王爷体弱,陛下特许不必日日早朝,因此,平时连府门都很少出,应当是不常去醉语楼的。”
听完,宁知韫扭头就跑,去追那马车了。
傅屿川想起在府门前碰见,鬼鬼祟祟冒头的宁知韫,笑了笑,“后面是什么声音?”
马车两侧带了随行小厮,往车厢里道:“王爷,似是王妃追来了。”
“哦?”他尾音都变了调,还没来得及反应,“什么东西……”
只觉一股寒风袭进车内,修长身影挑帘坐了进来,耳边响起沉沉轻哑声线,“不是东西,是你王妃。”
这速度极快,直到人坐在自己身边,手掌都覆上后腰时,傅屿川才回神过来。
“我王妃?”他盯着来人,意味不明地抿唇浅笑,“你来做什么?”
宁知韫在心中呐喊:妈的,老子头上马上就要一片绿了,能她娘的不着急?
“王爷这是要去哪儿?”他眸光深幽,笑意分明,只是并不怎么和善。
“王妃不是已经问过门口小厮了吗?”
傅屿川长相极为妖艳,漂亮到带了攻击性。
一双微红狐狸眼像是来勾人魂的,眼尾稍稍上挑,蹙眉转眸,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
他道:“本王去醉语楼潇洒,王妃跟来是要做什么?要管着为夫么?”
宁知韫抓住他手腕,深沉终于绷不住,眉宇间有些气恼不甘,低声质问道:“你去醉语楼做什么?”
“醉语楼能做什么?王妃不是比本王更清楚么?”
傅屿川胆子大,不信他能拿自己如何,偏要刺激讽刺他。
可他猜错了,宁知韫从来不是方正规矩的,他是框线之外的狼,只要被热红了眼,便没有他干不出来的事儿。
宁知韫用力捏着他腕骨,赌气般道:“怎么?王爷待在府上,觉得没趣?”
傅屿川不觉得疼般,悠然的浅笑后,思索道:“嗯……困于樊笼,确实有些无趣。”
“王爷身边缺人,王爷想寻欢作乐,渴求巫山云雨之事,大可来找我啊。”
宁知韫脸色阴沉到极致,眉头紧锁,拽着他手腕的指节泛白了,酸涩在空气中弥漫。
“我为王妃,难辞其责,难道还满足不了王爷不成?叫王爷饥渴地到外面去寻人?”
“你?”傅屿川震惊地挑起单侧眉尾,含笑眸光将他上下、来回打量了一番。
“你知我欲什么,你又知我求什么?纵使知道,你又给得了?”
顷刻,他又转眼轻笑,道:“罢了,我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不过一介武夫,哪能懂这些道理。”
宁知韫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低看见他,更没有人敢当者他的面儿,说出这样轻蔑的话。
心中的不甘和怒火,被挑拨到一个新高度。
他皱着眉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开开合合的淡红唇瓣,气道:“你这张嘴,怎么这样烦人?”
“嫌烦?将军倒是松开……你做什么!……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