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河快速往后翻,很快找到她说的充电框架,读了读便笑出来。
“有点简陋啊老婆,你这框架只考虑到某个穿云没有能量了,无法对敌打击,可以从附近穿云那里抽调能量,但你只考虑打击能量,没考虑机动能量。”
相晓桐点头,冲他比了个大拇指,“你好勇,这么多变数的话,建模会难的要命。”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马虎不得啊!”宋河继续往下看。
接下来到了地球静止轨道,35786公里高度,非常非常遥远,空间站的四百公里高度还比不上它的零头。
目前的穿云射程,还无法从这么远的距离对近地轨道发动有效打击,只能摸到中轨道的最高高度,打击力度也会衰减到极小,堪比刮痧。
但静止轨道上也有一些有价值的目标,譬如一些提供电视信号的卫星,观测云层流动的气象卫星,前者可引发恐慌,后者则遮蔽敌人对战场气象的预测。
相晓桐把这一轨道的穿云标了四个字,“备用指挥”。
“你这备用指挥的意思是,一旦低轨中轨卫星的指挥系统报废了,可以由静止轨道上的穿云负责指挥,给这里的穿云搭载智能的指挥系统?”宋河问。
“对!”相晓桐点头,“这高度的优点是极度安全,很难打到,缺点则是距离太远信号延迟大,还有路线较固定,所以也就放三到四颗用于备用指挥,三四颗足以覆盖全球了。”
宋河点点头,继续往下看。
她甚至还列了月球上空的穿云轨道,倒也合理,毕竟月球的战争风险甚至可能比地球还高,各国也在陆续往月球发卫星,有卫星的地方必然该有杀卫星的穿云。
穿云的轨道高度分类结束了,接下来便是电力模型。
电力模型同样麻烦得一塌糊涂,穿云和穿云之间的电力传输,会随着距离变化而变化,同时每个穿云的故障率、电池使用寿命带来的容量衰减、围绕天体公转时被遮挡的阳光,甚至太阳本身的日珥日冕黑子耀斑,都会导致电力数据的误差。
一点点误差看似不要紧,但庞大的穿云网络会叠加成千上万个误差,必须设置一套减缓误差的系统,而不是累积误差的系统,否则小误差会不断累积导致全盘崩溃。
电力模型之后还有信号模型,复杂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让穿云按照固定模式行动,还是接受信号指挥变轨?
指挥信号该设在哪里?不同距离穿云的信号延迟有多少?
个别关键穿云被打掉之后,信号通路是否会断裂?一条通路被断裂,该怎么调用附近的穿云补救?
一切必须有严谨的数学模型,要知道穿云和卫星在轨道上的速度高达每秒数公里,战场更是瞬息万变,哪怕半秒的误差都后果严重!
“饭都凉了!”相晓桐忽然用手捏着他耳朵喊。
宋河猛地从思绪中拔出来,低头看看满桌餐盒发懵,“啊?什么时候来的饭?咋不叫我?”
“早来半天了!跟你说话你一点反应没有,像聋子一样。”相晓桐无语地笑,“吃饭吃饭,吃饱再忙。”
宋河拿起筷子开吃,边吃边滔滔不绝:
“大框架你列的很好,但距离成品还太远,主要有这么几个模型还得叠加上去。”
“第一个是个体损伤模型,如果敌人有手段攻击穿云,穿云的不同受损状况会导致不同的性能变化,要考虑进去,但暂时还缺少相关数据。”
“第二个是扩容缩编模型,战时肯定会有大量备用的穿云发射升空,同时敌人也会不断击毁已有的穿云,怎么让数量急剧增减的穿云尽快形成稳定的作战网络,非常重要!”
“第三个是成本模型,不同硬件突破之后,单个穿云成本和性能的变化,以及建设的不同阶段,整个穿云群体的成本性能变化。任何时候成本都非常重要,打仗也是在打钱。”
“第四个是移动地面站模型,它比太空移动的穿云可能会更复杂,战时通过地面站给穿云大幅供能的话,地面站安全起见肯定不能固定在一个地方,技术成熟的话必然发展出移动地面站,就像移动导弹车一样来回跑,跑到哪里一刹车就能开工。”
“第五个是敌我识别模型,有过黑客黑进卫星的先例,可能也会有黑客黑进穿云,如果满天飞的穿云对身边同类没有一点戒备,很容易被大规模屠杀,所以这道保险必须得有,发现友军炮火后该怎么处理。”
宋河滔滔不绝,一口气列举了十多个待补充的模型。
相晓桐听的头都大了,难受地用手插进头发里,幽怨地望着他。
“暂时就想到这么多,回头再慢慢补充。”宋河终于说完,嘴都说累了。
“咱们现在最麻烦的事情是,不确定的数据太多。”相晓桐道,“尤其不知道硬件进展如何,新设计的穿云性能如何,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数据变了,所有东西都要跟着变。”
“没错,这是个大难点,但同时也是显示咱们数学家价值的时刻。”宋河道,“郭教授的文件里,对不同硬件的升级已经有展望,咱们就按照展望,算一个合理值出来,告诉他们增加什么硬件的性能回报最高,指导他们加大相关方向的投入,而不是浪费时间在一些没效果的硬件上。”
“咱们真能搞得定吗?”相晓桐可怜巴巴,“感觉要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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