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日子太快太快,在萝卜头兵们学会了二十五首歌时,在桃夭夭不得不厚着脸皮找李正志淘澄了十斤饼干票十斤奶糖票后,生产队终于关场院门了。
这期间桃夭夭和程奶奶的通信又是一个来回了,程奶奶同意她再在这里一年,如果一年多的时间她还回不去,那她就要强行把她带回去了。这也是其他几位老人的意思。
关场院门会有一个仪式,生产队要杀一头猪,蒸像枕头那么大的长方形的馒头,集体吃一顿饭庆祝一下。
关场院门的第二天,吃过早饭,全员都到生产队集合,开全员大会,现在天冷了,会就在生产队的屋子里开。
生产队有一间长长的屋子,可能就是预备开大会用的,桃夭夭来了一年多了,还是第一次来这间屋子,这间屋子从东到西怕不是有十五六米,感觉从房间的一头看向另一头都看不清的样子。
屋子门开在中间,南北都是大火炕,北炕是东西通头的,桃夭夭看起来竟然有一种浩浩荡荡的感觉,南炕从中间的门断开,这三铺炕上铺着长长的三领炕席,桃夭夭觉得编这些炕席得用两车秫该。
木炕沿上,每隔两三米就有一个比手臂粗些的柱子,顶到棚顶的房梁上,可能因为窗少,或者是窗上钉着防寒的塑料布,屋里的光线十分昏暗。
所以看到的人和景物都朦朦胧胧影影绰绰的,有一种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虚幻感。
一进屋子,就是一股冲鼻子的烟袋油子味儿。
这屋子平时用于开会,记工分,冬天的时候,没地方串门子的社员可以随便来这里唠嗑,烧着炉子烧着炕,暖和。
所以在猫冬的时候,这里每天都会上演三幕戏剧,吹牛,抬杠,嘎东。
桃夭夭带着她的萝卜头兵们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进来时,南北炕上都坐满了人,北炕上的李建国和李开山还有启蒙班的大龄男学生率先看到了,不见外的喊:“小桃知青到这来坐。”“小桃老师,我们这位置多。”
李奶奶在一群大妈中喊:“你们这帮混小子,滚一边去,小桃,来我这,我这是炕头,热乎。”
“快点上这来,来来来,嘎啦哈,嘎啦哈都想你了。”张丽萍在那一边扔口袋摸嘎啦哈,一边喊她。
桃夭夭看看她这七长八短的一队兵:“咱们原地解散吧,散会再集合。”
“好。”毕竟都是男孩子,一溜烟奔北炕去了。
“我去坐知青那里,正好手痒痒了,想玩嘎啦哈。”桃夭夭和李奶奶,大田妈,队长媳妇那里都打了招呼,拒绝了她们的邀请,这帮老太太坐在一起多半会瞎说八道唻大潮,她要是听了那些话,这耳朵就洗不干净了。
桃夭夭刚做好,张丽萍正想把口袋给她让她玩一把,大队长进来了,先是战术性咳嗽了几声,然后就开始讲话,大致就是今年是个丰收年,粮食产量也很高,秋收大家表现好,抢在下雪之前把粮食都收回来了,估计每人都累瘦了几斤肉,今天就给大家补补,杀一头猪,犒劳犒劳大家。
听到大队长说下雪,有腿欠的就趴着窗户往外看,看完大喊:“哈哈,真的下雪了,咱们大队可真是神了,可丁可卯在下雪前收完了。”
“我听说康宁大队还得两三天才能完呢。”
“那没招儿了,顶着雪干呗,谁让他们不着急,个顶个都偷奸耍滑的。”
人们说啥的都有,一半是唏嘘,一半是幸灾乐祸。
等着这一波热议过去,大队长的讲话又响起来了:“往年吃完今天这一顿,可就是猫冬了,但是今年不行,因为在小桃知青的努力下,咱们大队建起了工艺品厂,所以这个冬天,咱们也要大干特干,为我们G C Z Y事业添砖加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