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陈丽丽,赵凌风,三个人之间莫名其妙地不讲话了。
宿舍里也开始分帮派,陈丽丽、苏倩倩、曾子默天天在一起形影不离,三人团。
我独来独往,偶尔和傅香一起去饭堂。
同桌赵凌风几次找我说话,我装没听见,不理睬。
“你们几个怎么了?”傅香终发现气氛不对。
“没怎么!”傅香看看我们几个,也不说话了。
第五个周末,宿舍里空荡荡,我一个人好自在。
我想起朱珠暑假里骂我的话: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我决心周末不回家。
打电话叫我妈也不要来看我,我去高中部饭堂买6个馒头,在宿舍攻英语。
我妈不听,还是来学校看我,送物资。
我坐宿舍地上,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拿着《初中生必背单词》,好像听到了我妈的声音。
“琥湖!”
“这孩子,咋在地上啊!咋大中午的啃个馒头啊!快,吃红烧肉,你奶一早做的。”
“嘿嘿。地上凉快!”
红烧肉的香气勾起我魂魄里的馋虫,我大快朵颐。
我妈一直叨叨着家里各种事情和八卦。
朱珠因为留本校读高中,学校又额外在正式开学典礼上奖励朱珠3000元现金,
朱珠用奖金买了一辆女士凤凰自行车,我妈骑我的自行车,我爸的二八大杠自行车给了我舅。
朱珠月考成绩出来了,年级第一,
朱一建周末真的缠着朱珠B习英语,其实就是在一起学习英语,互相提问,互相出题,互相背诵,互相默写。
一起讨论数学和物理难题。
黄子明也想加入,来过一次,根本跟不上他俩节奏,被他俩嫌弃,就没来了……
过瘾!我吃得过瘾,听得过瘾,分别时分,我妈看着我眼圈红了:“家里现在不缺钱,你要舍得花钱吃饭啊!”
“知道知道,周末嘛,懒得下楼!”
下周的月考,我要一刷前耻,可是吃完红烧肉的大脑不听使唤,根本记不住一个单词,哈欠连天,
我总结出:大鱼大肉喂养得饱饱的人,脑子读不了书。
傍晚时分,宿舍里其他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了,大家都安静地看书,连三人团也没有聚一块分享零食。
“我肚子疼!”陈丽丽捂着肚子,轻声地“哎哟”着呻吟。
“来亲戚了吧?我去老板那儿搞点红糖水来!”
老板?是谁?所有人看着曾子默。
“哎呀,老板就是——我姑一届一届的学生传承的外号!”曾子默解释。
“老板那儿有个百宝箱,啥都有。”
陈丽丽喝着红糖水,似乎真的好一点了,三人团在一起讨论大姨妈来的日子准不准,还时不时地往我这翻白眼。
“傅香,她们刚刚说你是石女!没胸也没大姨妈。”傅香用书遮着脸悄声跟我说。
“你们,你们都有大姨妈了?”我震惊地反问。
“嗯”傅香点头。
暑假里,在朱珠不喝的骨头汤的滋养下,在黄子明送来的排骨被烧成红烧排骨的滋养下,我的胸部有一点凸起和发胀,但从穿着的外衣看就是平板板的。
那天剪头发,我主动要求严华把我的头发剪成最短,只要比男生的长一点就行。
顶着全校最短的男仔头,165高却是竹竿一样的身材,黝黑的肌肤,细长的眼睛,浓黑的眉毛,高鼻梁倒是遗传了我爸爸的,穿着打扮镇里镇气的。
朱一建曾经打趣地说:“琥湖的长相不是丑啦,是有个性,你们难道没见过关公图像嘛,琥湖现在就是关公小时候,神似关公!放心吧,十八岁后就能成为关羽!”
石女?老子的营养集中长个子长脑子去了!我撇撇嘴。
这天晚修考英语听力,我听得云里雾里的,边听边猜着。
周一一天都是月考,语文数学不难,英语居然有作文,我班才学完26个英文字母和几个简单句型,
反正单词已经记几百个了,硬着头皮写,按着中文的意思写出单词,
比如:上周六我和父母一起吃晚餐。
Last Saturday, my parents and I had diogether。
我给写成Up Saturday,I and my parents together eat dinner。
周三晚修出月考分,陈丽丽依然是我班总分第一名,英语满分,级排30名。
我班排第五名,靠着语文和数学拉点分的,级排70名。
夏学海重点表扬我进步神速,要保持下去!
“老板,不,老师,我要去一趟宿舍拿东西。”陈丽丽举手,这几天三人团天天嘴里“老板”称呼夏学海,
刚刚差点顺漏嘴了。
“我要去拿卫生巾,宿舍楼有一段楼梯灯光不亮,我想要朱琥湖陪着我,她胆大!”陈丽丽站起来和夏学海耳语。
“同意!朱琥湖陪陈丽丽去趟宿舍!”
我纳闷,不是有三人团嘛,找我干嘛?
我和陈丽丽一前一后往宿舍楼走,在三楼到四楼的楼梯间,陈丽丽走得格外慢,她抬起手扶着我的胳膊,我想平时也没这么虚弱呀,难道大姨妈这么邪乎?朱珠和我妈也不是这样啊!
“嗖”高中部有个胖胖的女生从我们旁边匆忙经过,从四楼下来的
“哎呀!”陈丽丽突然推开我的胳膊,摔下楼梯,
“你为什么推我?为什么?我脚崴了!”陈丽丽大声质问疾呼,
这一刻我脑袋一片空白,不知所措:“我没有推!”
刚刚走过楼梯高中女生闻声又上来了,
查看陈丽丽的脚,然后找来宿管严华,再然后,陈丽丽被严华背到校医务室,我被夏学海带到德育室,
“老夏,这个朱琥湖,开学第一天怂恿同学半夜高歌,检讨书还在这呢,这次更恶劣呀!”
“陈丽丽爸妈马上到,通知朱琥湖家长了吗?”德育校长俞国华眉头紧锁。
“通知了!她妈妈也一会儿就到!”
“你来说说怎么回事?”俞国华问。
我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事情经过,包括我也想不明白——陈丽丽明明扶着我的胳膊好好的,怎么会摔下楼梯?
“真不是你推的?”俞国华反复问几次。
“不是你推的?难道是鬼推的?有人证还抵赖!”陈丽丽哭着说,她被她妈妈推着轮椅进来了,看来已经在医务室处理了一下。
“丽丽,我们先去医院,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