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天空没有星星,一弯新月凄凉地挂在房顶上空,我一宿没睡,抱着那叠钱,
爸爸等于这叠钱?!我不停地问自己。
我妈早起看见我眼神迷离,心疼地说:“老二,待会去银行,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在家睡会儿!”我妈的话音刚落,我小舅和舅妈进门了。
“姐啊!跟你说个事,我家打算买个门面让花花(我小舅妈原名洪春花)开个化妆品店,手头差10万块,听说姐夫赔偿有10万,先借给我们买门面,我们有钱了第一时间还给你!”
舅妈洪春花在一旁拼命点头,我妈不敢看我舅和舅妈,就言其他:“朱珠,朱琥湖起床了!吃早饭了!”
洪春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婚后生下一子叫方泽宇,娃小的时候在家带娃,娃大了之后就没有下地做过事的,这几年在牌桌上经常有名的,常听外婆跟我妈唠叨:花花打麻将输了多少多少钱,家里存不起来钱,太败家了!
我妈不敢借的,又不敢拒绝的。
“舅舅,舅妈坐!”我给他们搬了椅子,
“我妈一个弱女子要养我,养我姐,养我奶,这个钱真的借不了!”我说。
“呀!你家什么时候轮到12岁的小丫头片子当家了?”花花鼻子皱起,鄙夷道:“昨晚我可是听好多人说了,你这个琥湖,拿把剪刀对待你大伯大伯母,开始我不信,才12岁呀,看来是真的!”
“舅妈,你开化妆品店我支持的,以前听我爸说,有楼房可以去银行贷款的,你家有楼房,去贷款就可以了!”
“小孩子莫插嘴,我跟你妈说话呐!”我舅打断我的话。
“杰冰啊!(我舅原名叫方杰冰),这个钱是朱珠和琥湖以后上大学要用的钱,你们自己再想其他办法吧!”我妈语重心长地说。
“女孩子读什么大学啊!初中毕业去打工就好了,反正以后嫁人的嘛!”洪春花十分不满我妈的话。
“妈,我们走!”我抱着一个包裹,不想废话,喊我妈我姐一起去银行,在银行门口等着开门也比在家听这些人胡搅蛮缠强。
“哎!别走哇!”我舅急了,拉着我的胳膊,我以为他要夺我手里的包裹,
“啪”一巴掌扇在我舅的脸上,我长得普通,但个子高挑,和一米六五的舅舅一般高。
“琥湖,怎么打人呐!”我妈见状赶紧过来拉我,回手就在我脸上一巴掌“啪!”
“外甥怎么能打舅舅!”
“借钱被12岁外甥女打了一巴掌,说出去你舅的脸往哪里搁?”我妈带着哭腔凶我。
我舅见我妈已经打过我了,扬起的右手不甘心落下。
“住手!”赵凌风远远看见,大吼一声:“叔叔住手!”
赵凌风的爸爸妈妈随后进来,他爸妈就是大伯母的表哥表嫂,也是我小时候喝过她奶的人,
赵凌风爸妈最开始开裁缝店,后来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服装厂,在我们当地县城是小有名气的企业家。
(赵凌风爸爸叫赵仁厚,妈妈叫候兰欣)
原来昨晚我手持剪刀事件传遍了小镇,是家长里短茶余饭后的猛料,朱江友和孙小金脸上挂不住,回家后大吵一架。
大伯打算今天在银行门口扇我巴掌以驳回面子,朱一建听见父母的对话后,原本打算一大早来我家找我的,可是他担心我对他有敌对情绪,他就去找了我的好朋友傅香和赵凌风。
傅香一听吓得早餐都掉地上了,赵凌风说他有办法,他找他爸妈说明情况。
赵凌风爸妈立即启步来我家,正好远远看见我被我妈扇巴掌这一幕,我舅扬手欲扇,叫赵凌风快跑。
“哦,开化妆品店嘛,我可以借的,拿纸拿笔来,写借条!”赵仁厚从随身的包里拿出纸和笔。
“我只借我姐的钱!走哇!还不走!”洪春花推着着方杰冰的背,两人倒退着出了我家的门。
待到银行开门的时间,赵仁厚提醒我们带上户口簿身份证。
我,我姐,我妈,赵家夫妇和儿子,我们一起走向工商银行。
在银行门口,大伯大伯母远远望见我们一行人走来,觉得找回面子的巴掌当天是没机会扇了,两人讪讪地离开了银行门口。
我看着存折上的固定存款金额,眼泪无声地飕飕地下,我姐也是。
“二丫头哇,不哭啊!以后有困难找我们呐!你小时候喝过我的奶的呀,有奶就是娘,你就是我的干女儿了呀!”候兰欣不停地擦着我的眼泪说。
我妈不停地擦着我姐的眼泪。
出了银行门,我深吸一口气,我一定要好好读书!对的起我爸!
从银行回到家,奶奶请人推了个板车,拉来了他的行礼。
“琥湖啊!”奶奶叫我:“钱呐你也护住了,你要给大伯大伯母赔礼道歉,否则在这个小地方会被人笑死的,会被人的口水淹死的!”
“对啊!琥湖,也要给你舅舅和舅妈赔礼道歉的!要不然他们今后都没脸出门的!”
我姐朱珠点头,她15岁,初三了。
“我也不想在中学里被人议论有个泼妇妹妹!……”
“说什么呐!”奶奶打断了朱珠的话。
“容我想想!”我当时不懂社死的人性,我只知道我还要这个小镇生活很多年,但是我要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又是一夜未眠!东方鱼肚白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的耳边似乎响起爸爸的声音:放挂鞭炮道歉!
有了!
我吩咐我妈去街上买两挂一万响的鞭炮来。
我请赵凌风陪着我,一挂鞭炮,在大伯家门口放,我怕点炮,让赵凌风帮忙点着的。
鞭炮响声很快吸引了许多街坊邻居围过来看热闹,大伯大伯母不敢出门,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觉得看热闹的人差不多了,跪下来,三叩首,
大声说:“侄女朱琥湖给伯父伯母赔罪来了!请伯父伯母大人有大量,原谅侄女朱琥湖的鲁莽和冲动!”
“琥湖怪不容易的!”人群里有人小声议论。
大伯打开门,扶起我,说:“知错就好!知错就好!”
我又对着大伯跪下来,三叩首。
“哎!大家都散了吧,我家琥湖是个好孩子来的!”大伯母也出门对着看热闹的人说。
接着,我和赵凌风去了我舅家,鞭炮声响起,我舅和我外婆从里屋跑出来,
我跪下,对着他们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大声说:“外甥女有罪,不该动手打舅舅,我自罚!”
说着,我就扇自己脸上巴掌,连扇10下,
看热闹的人窃窃私语,外婆拉住我的手:“好了!琥湖,不要打了!”
外婆凑近我耳边轻声说:“你舅妈哪里是开化妆品店,是打麻将输了哦!你不借钱是对的!”
“哎哟!琥湖,脸都肿了,搞点冰来敷敷!”舅妈从屋里出来,拿块毛巾往我脸上敷,那毛巾是烫着的,脸上火辣辣地痛啊!我偏着头躲毛巾,外婆见势力下了舅妈手里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