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夏侯矫一声声的猴子哥中,外面世界依然是战火纷飞。
袁绍集团和袁术集团的大战如火如荼进行中。
袁绍集团的刘表打败了袁术集团的孙坚的攻击,南面的威胁暂时得以解除。
通过初平三年(公元192年)正月的界桥之战,袁绍抵挡住了袁术联盟中公孙瓒的攻势,北面的威胁也暂时得到解除。
余下袁绍联盟中的曹操,即将迎来袁术联盟的黑山军张燕、徐州陶谦、刘备、匈奴于夫罗等等势力的进攻。
如果曹操抵挡不住,袁绍、刘表此前的努力就会功亏一篑。
整个袁绍集团就会被分割包围,逐一被歼灭。
这天曹操在忙完公务后,带领手下勘察地形。
曹操已经被袁绍任命为东郡太守,治所也从濮阳搬到了东武阳。
东武阳在黄河北岸,濮阳在黄河南岸,两地通过黄河渡口相连。
曹操每次到黄河南岸巡查,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蔡文姬。
蔡文姬那绝世容颜,令所有看过她的人都会神魂颠倒。
原本自己与蔡文姬早就私定终身,而且门当户对,如果不是因为乱世,自己也许已经迎娶蔡文姬。
可是为了讨伐董卓,自己已经散尽家财,已经成为穷小子一枚,就连整个家族也都跟着自己担惊受怕。
现在自己依附袁绍,才总算有个立足之地。
袁绍与自己从小就要好,两人年少时,还曾经一道去抢过新娘。
抢新娘是曹操的主意。
那个时候的曹操,和袁绍、张邈还在洛阳太学里求学,他们组成公子帮。
公子帮里都是高官显贵的公子哥。
可他们从不欺男霸女,相反,行侠仗义是他们的帮会宗旨。
曹操是公子帮的首脑,袁绍是副手。
想到与袁绍的少年往事,曹操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那时还天下太平,自己与袁绍一道在洛阳太学里求学,两人因为身世相近,因此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曹操和袁绍都是出身大官僚世家,曹操的父亲是太尉,袁绍是四世三公。
共同的背景让两人很快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
后来两个人再一起做官,都成为汉灵帝御林军的西园八校尉之一。
袁绍做到虎贲中郎将,中军校尉,曹操做到典军校尉,骑督尉。
然后袁绍又在曹操的带领下,又一道冲入皇宫杀光宦官。
现在两人一个是冀州牧,一个是兖州东郡太守。
两个人可谓是从小就一道出生入死的兄弟。
那次抢新娘还是曹操的主意,曹操酷爱习武,尤其酷爱兵法。
袁绍则一门心思学习儒家礼仪,像个书呆子,不管见到谁都恭恭敬敬。
一听说曹操自己去抢新娘,袁绍面色大变。
其实抢新娘是婚闹习俗,并不是真的打劫。
“那个新娘美极了,抢到了算你的!”
喝醉后的曹操开始逗袁绍玩。
袁绍拼命摇头,那怎么行,自己见到陌生女人回避都来不及,抢新娘那可是野蛮人的风俗。
平常自己对于曹操是百依百顺,但这次无论如何也不答应。
曹操看见软磨不行,干脆来硬的,一把住袁绍,就要打板子。
袁绍看见曹操凶神恶煞般,早吓得魂飞天外,只能含泪点头。
在曹操的威逼下,一向温文尔雅的袁绍居然扮作劫道土匪,骑着黑色骏马;身着黑衣黑裤;戴着黑色面罩;手拿狼牙棒,一副土匪打扮,于路上等待新娘迎亲队伍的到来。
一路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终于到了,路当中黑衣黑马的袁绍开始浑身颤栗。
忽然这支迎亲队伍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呆若木鸡。
“打劫?”
所有人的脑门上都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不至于吧!”
洛阳郊县,天子脚下,居然会有打劫的出现。
这可是大汉朝几百年没有的奇闻怪事。
袁绍手里的狼牙棒终于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他尿了!哈哈,土匪吓尿了!”
袁绍此时羞愤难当,拨转马头就逃。
这支迎亲队伍当然不能就此罢休,一部分人嘻嘻哈哈地追赶袁绍。
曹操眼看调虎离山计谋得逞,飞马冲到新娘轿子边,一把扯下新娘,拉到自己的马上。
在迎亲队伍余下几人的呼喊声中,曹操扬长而去。
曹操和袁绍聚在一起,看着不停哭泣的新娘,袁绍抖的比新娘还要厉害。
曹操嘻嘻哈哈地逗着袁绍,想让袁绍和新娘扮演夫妻。
袁绍死也不肯,如果让太学里的同学知道,还不得被扒皮。
太学里以儒家思想为每个学子的最高信仰,礼义廉耻,忠君爱国是刻在骨子里的。
袁绍平日里对任何人都是恭敬有加,尤其对于妇女,更是恭恭敬敬,礼仪上不敢有丝毫差错。
在曹操的威逼下,扮成土匪,已经是石破天惊,还要强抢良家妇女,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这让当时的清流派知道,还不闹翻天。
可能袁绍和曹操的两大家族都会被天下士人唾弃,甚至身败名裂,从此走向没落。
曹操却像个混不吝一般,只顾嬉笑。
袁绍终于明白事态的严重性。
“完了,跟着这个家伙混,迟早被剥皮抽筋!”
少年时候,袁绍一直是曹操的跟班,时时替曹操背锅。
但这次不一样,袁绍一溜烟逃了,留下还在嬉闹的曹操和哭闹不止的新娘。
酒醒后的曹操也怕了,这种事情如果被定性为强抢民女,只怕会轰动朝野。
酒醒后的曹操一头跪在新娘面前,使劲抽自己嘴巴子。
明白过来真相的新娘,哭的更加惊天动地。
曹操赶紧捧出一大箱银子,作为补偿,再加上曹操三寸不烂之舌,终于让新娘破涕为笑。
曹操让新娘骑上马,一路亲自护送,一身正气地来到新郎府上。
当晚曹操就被当做新娘的救命恩人,身披大红花,恭送到官府请求嘉奖。
反正劫道的是袁绍,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
曹操救人的故事被当做太学里的美谈,被清流派们大加推崇,差点上了课本。
至于那完璧归赵的新娘,每次想起曹操、袁绍两个混蛋,总是日思夜想、辗转反侧。
世人后来知道真相后,也只是嘲笑两人的玩劣,并没有大加鞭挞。
就在曹操沉浸在回忆里的时候,忽然从水里跳出几个黑山军,一把把曹操拉进水里。
曹操水性不错,即使面对这种意想不到的危险,仍然镇定自若地抽出宝剑在水里和这几名黑山军打了起来。
曹操自幼习武,武力不亚于神将,何况区区几名黑山军土匪。
连续几个刺、劈、撩、挂之后,曹操行云流水般击杀了这几名黑山军。
从水里一跃而出的曹操,站立在船头,望着奔流而去的黄河水,不禁忧心忡忡。
如今袁术联盟正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十万黑山军一马当先。
曹操此刻手里只有三万步兵,大都是从袁绍手里借来的。
袁绍还算义气,迎击带着四万步骑兵的公孙瓒,只带着两万步兵,却借给自己两万步兵。
虽然袁绍平常温文尔雅,没想到关键时候还是很讲义气,不亏是自己从小到大的兄弟。
袁绍前不久依靠谋士田丰和北方之狼鞠义,出其不意地打了个胜仗,击溃了公孙瓒。
虽然听说公孙瓒有故意退兵的嫌疑,但毕竟袁绍可以暂时缓一口气了,现在就看自己这边了。
曹操正想的入神的时候,忽然又有几个黑山军土匪从水里一跃而出,把曹操击落水中。
这次又是曹洪救了曹操。
曹洪为曹操从弟,所谓从弟就是两人同一个祖父,不同的父亲,曹洪年少,故为从弟。
那次荥阳血战的时候,曹操被徐荣手下包围,正是曹洪杀死抓住曹操的敌军士兵,并把坐骑让给曹操,才让曹操逃出生天。
一向义薄云天的曹操怎么会让从弟为了救自己而丧命,于是一把推开曹洪。
曹洪涕泪交加地说:
“天下可以没有我曹洪,但不能没有您啊!”
于是曹操上了曹洪的马,到了汴水边。
由于水深流急,不能涉水过河,曹洪带着曹操沿着河道搜寻,终于寻到一只渡船,于是两人得以渡河,返回到谯郡。
这次还是曹洪救了曹操,曹操躺在从弟曹洪怀里,昏迷不醒。
曹操在朦朦胧胧中,忽然看见一条千米苍龙从天而降,不禁大为惊讶。
更加离奇的是,这条巨大苍龙居然一直盯着自己,让自己感觉到浑身温暖无比。
曹操变得清醒异常。
却听见这条巨大苍龙开口说道:
“曹孟德,你可知自己身负重任,不能就此死去?”
曹操本来就满怀英雄之气,自少年开始,就梦想着为国家抵御外辱,成为霍去病,李广那样的盖世英雄。
因此立刻慷慨激昂地回答道:
“我孟德愿以自己的身家性命,换取天下安宁。”
“那好,我就救你一命,但你要记住,大汉民族百年后注定会经历一场四百年浩劫,在此之前,必须实现统一才能避免消亡的命运。”
“你可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去实现华夏一统?”
“这?”
曹操惊呆了,现在已经是天下大乱,难道一百年后,还会有更惨烈的局面?而且还要历经四百年?
“怎么?你不愿意?”
这条巨大苍龙忽然探出头,鼻子几乎贴近曹操。
“我怎么会不愿意?即使粉身碎骨又有何惧?”
“大汉民族只有浴火重生后才能走向新生,你既然愿意担负起责任,我就救你一命!”
曹操脑袋里忽然出现荥阳之战自己全军覆没的三万手下,他们一个个提着自己的脑袋,哭喊着要曹操为自己报仇。
看见昔日兄弟,一个个成了无头游魂,曹操心如刀绞。
曹操还记得那无边无际的黑,还记得那没有一颗星星的夜幕,还记得那片被鲜血染红的大地和河水。
曹操又忽然看见百年后大汉民族流离失所,衣冠南渡的惨相。
三国乱世之后,还有四百年劫难,无数汉人士大夫贵族家族从洛阳等地出发,到还是蛮荒之地的南方,成为客家人,披荆斩棘,茹毛饮血、重新开始。
北方的游牧民族却说着汉语;穿着汉服;冒充汉族,占据北方和中原各富庶之地,甚至模仿汉朝建立国家。
由于胡汉杂居,原本是礼仪之邦的北方和中原的汉族底层百姓,不得不遵从丛林法则,退回到愚昧落后的状态。
曹操泪流满面地醒来,忽然一个斥候划着小船飞速来报。
原来是蔡文姬被匈奴人抓走。
此时的黑山军已经和匈奴勾结,四处劫掠。
自古游牧民族一旦和汉人结合,就会势不可当。
例如成吉思汗率领的蒙古大军,如果没有汉人的工匠帮助,就不可能攻城拔寨,成为一代天骄。
曹操闻讯,发疯般抽出倚天宝剑,长发顿时四散开来,曹操划破手掌,任鲜血喷涌。
热血溶于黄河水中顺流而下,曹操悲愤欲绝。
倚天宝剑被曹操鲜血激活灵性,发出阵阵龙吟虎啸之声。
此时的匈奴王于夫罗正与黄巾军残部白波、十万黑山军争先恐后抵达兖州,直扑曹操的东郡。
百年前,北匈奴在秦朝、西汉的不断打击下,于公元91年整体西迁到欧洲,一路所向披靡,被称为“上帝之鞭”。
此时大汉天下大乱,原本归附于汉朝的南匈奴又不安分起来。
如果不能遏制这波攻势,黑山军、南匈奴等势力一旦合军一处,难免会成为东方的“上帝之鞭”。
曹操此时任东郡太守,郡治设立于东武阳,军队驻扎在顿丘。
形势万分危急,曹操仅仅三万步兵,面对数十万穷凶极恶的敌人,是否会重演荥阳之战全军覆没的悲剧,谁都没底。
与此同时,刘备也做了个梦,梦见一条巨大无比的苍龙嘱咐自己要担负起统一天下的重任。
此时的刘备虽然依附于公孙瓒,论实力还排不到当世五百强,还是无名小卒一枚,但同样志向远大,只是平常总爱表现出玩世不恭的模样。
在得到苍龙的托付之后,看到百年后大汉民族历经浩劫的惨相,小小的刘备同样誓言不辜负大汉民族的希望,为实现最后的统一,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
最后曹操和刘备分别整合了北方和西蜀,为大一统奠定了基础。
刘备虽是中山靖王刘胜之后,可是刘备并不知道,刘胜可是有一百二十个儿子。
到刘备这一代已经过去了270多年,已经有十几万后代,刘备只是其中一个。
如果没有“推恩令”,少年刘备应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刘备口口声声:吾乃中山靖王之后,实际中山靖王之后有十几万个,早就烂大街了。
有十几万个兄弟散落民间,刘备想脱颖而出、不负重托,难于上青天。
好在玩世不恭的刘玄德,极为擅长交友,三教九流,没有他不能搞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