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
“存希，过来一下。”
“怎么了？”
姬存希边说边走到了丫丫身边。
“麻烦你出去一下，”
丫丫用勺子指了指门口。
“我看着你这张脸吃不下去。”
“……”
姬存希走后，丫丫撇撇嘴摇摇头，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
吃了两口突然想到要是有一天顾见贤死了，她会是什么反应。
“哭，”
丫丫想。
“哭得死去活来，然后陪他一起死。”
想到这里开始叹气。
洗澡的时候叹，等数据的时候叹，吃晚饭继续叹。
睡前还是一口气。
翌日清晨。
开门之后打算再来一口，看到来人，立刻抿起了嘴巴。
很快勾唇一笑。
“早。”
打完招呼就去了器材室。
居然一整天都没有再过来找她。
爱找不找，她也没想着他会来找她。
她知道他骨子里比她还豁得出去。
直到夜幕降临，一份数据放在了手边。
是姬存希给他的，之前姜自韵整理的。
“照这个试试。”
丫丫没有抬头，拿起资料翻了两眼，很快就被吸引住了。
看了没几行，顾见贤就抽走了。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弄。”
丫丫一把夺过，转身就往卧室跑。
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半小时后，门被打开，露出半颗头。
鬼鬼祟祟的身影轻手轻脚地朝器材室小跑过去。
才录入第一行，肩上就搭了一只手。
“去睡觉。”
“滚。”
“不睡也行，我陪你。”
“不需要，谢谢。”
“还想不想要后面的资料了？”
“你是来干嘛的？”
“支援你。”
“那就把剩下的都给我。”
“我整理的，给不给我说了算。”
丫丫点点头。
“那就交给你吧。”
说完就站起来回了卧室。
一夜无梦。
一大早去敲姬存希的房门。
“跟你告个别。”
“什么？”
“顾见贤不是来了吗？我看了他的方案，他比我更适合这个项目。你照顾好自己，失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没失恋…不是，还没弄好呢，你…丫丫，你这不是不负责任吗？”
丫丫看了姬存希半晌。
“嗯。”
说完扭头就要走。
“你去哪儿？”
“龙虎山，你忙完了这段儿可以来找我。不用送了。”
“回来！”
姬存希追了上去，顺手又敲了敲顾见贤的房门。
“你走了他肯定也得走，你俩都撂挑子，我临时去哪儿找人？”
“你要走吗？”
丫丫看着刚刚打开门出来的顾见贤，对着他微微一笑。
“什么？”
“我要走了，你也要走吗？”
顾见贤看着丫丫柔和的目光，越看心里越沉。
“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没有你的地方。”
“我不太能接受跟前夫一起工作，我刚刚离婚，有点心不在焉，既然你来了，正好接替我，我想出去散散心。”
说着又把目光转向了姬存希。
“可以吗？”
“你的意思是，你跟他只能留一个？”
“真的不是，存希，他的方案我看过，最多三天就能出结果了，我在留这里也没什么用，我几天前刚离婚，出门散心很正常吧？”
“没有离婚，协议我烧了。”
顾见贤走过来，伸手按住了丫丫手里的拉杆。
“你走我也走。”
“好吧。”
丫丫点点头。
“那我等你三天，三天之后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走。”
说完又是一个微笑，拉着行李箱回了房间。
未来两天，丫丫没出过房间半步。
两天后的清晨，行李箱随着它的主人一起消失不见。
让姬存希没想到的是，手机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我只跟你一个人说话，你敢让别人接，我立马拉黑。咱俩老死不相往来。”
“……”
“说吧。”
“不是说三天吗？”
“就差临门一脚了，放心吧，他不会跑的。”
“……”
“还有事吗？”
“你真的去龙虎山？”
“对，他想来找就来找，我一定会在龙虎山。”
言罢就挂断了电话。
姬存希看着顾见贤阴晴不定的脸，不明白他为什么看起来高兴又不高兴。
又两天后。
顾见贤拿着钱塞进张凌霄手里，后者捏了捏才揣进怀里。
“想求什么？”
“不求，住这儿。”
“住这儿用不着这么…你打算住多久？”
“住到我老婆肯跟我下山。”
“她已经下山了啊，她没告诉你吗？”
“晚上不回来？”
“晚上不回来。”
顾见贤皱眉想了想。
“你给我算算她住哪儿了。”
“你的钱不够。”
“你不是也吃了我的包子吗？”
“你想什么呢？师傅那是顺水推舟，你还真以为一个包子就能让他帮你这么大的忙？”
“还差多少？我下山去取。”
“你晚上住不住这儿？”
“她不住我肯定不住了啊。”
“她在你们之前在山下买的那个房子里。”
“你确定？你不算算了？”
“她告诉我的，不用算。”
“……”
顾见贤张了张口又闭上，来回好几次，最终什么也没骂出来。
- -
丫丫打了个哈欠，把人请进了屋。
“你去哪了？”
“夜店。”
“你去那里干什么？”
“散心。”
顾见贤闻言叹了口气。
“以后不要去了。”
“管好你自己吧。”
“不是说以后都在龙虎山吗？”
“以后都在夜店，也是我说的。”
丫丫说完就准备进卧室，被顾见贤拉住按坐在了沙发上。
“张凌霄告诉你没有？我去了一趟姜自韵目前在的那个时空。”
“嗯。”
“对不起。”
“嗯。”
“对不起。”
“嗯。”
“对不起。”
“……”
顾见贤看着丫丫像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怎么跟陆怀周说的不一样？
“我现在相信你没有生病了，丫丫，以后我们……”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丫丫摆摆手。
“所以不用浪费时间了。现在你听我说。”
“以后我过我的，你过你的，我一直以为没有你我就再也开心不起来了，直到我今晚去夜店逛了逛，氛围很好，我很享受，里面还有个靓仔，特别帅还特别闷骚，我觉得再多见几次，他肯定能被我勾引到，我很快就能进入下一段恋情了，我很期待，真的。”
“说实话，顾见贤，你现在的眼神让我觉得挺恶心的，像个舔狗一样，我还是喜欢你酷酷的样子，我最讨厌深情的男人，你与其在这里跟我求和，不如潇洒地站起来离开，这样我以后回忆起你，还是会心动，说不定玩儿腻了就会回到你身边了。”
丫丫说完就拍了拍顾见贤的脸，又风情万种地甩了甩头发，对着他勾唇一笑，灿若蔷薇的脸让他的心终于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这个女人一向软硬不吃，他突然就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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