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跳动,汴村中热闹非凡,男女老少脸上皆挂着笑容,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村落。
生活在在凶禽猛兽出没的大荒中,村人的生命不时会受到威胁,脑袋几乎是挂在腰间,对于他们来说,要求很简单,只要有食物,能够果腹就很满足了。
“娃子们,不要乱跑了,一会都来进行药浴,晚上睡个好觉,第二天又能长出不少力气了,将来保证比凶兽都要健壮。”几个村老慈祥的看着他们,笑着道。
“嗷……不要啊!”一群孩子听言,全都惨叫起来,纷纷逃跑,向村中各处躲避。
“一群小崽子,真是不知福啊!那可是难得的大补药,如果能经常进行药浴,可以让你们的筋骨血肉媲美凶兽。”汉子们数落,像抓小鸡仔般开始抓自家的孩子。
“阿爸,我不想药浴啊,会疼死人的,上次药浴就跟刀割似的。”
“阿爸快松手啊!我害怕被煮熟了。”
……
娃子们激烈反抗,不想进行药浴,奈何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全都被大人们给抓了回来。
村子的中央,是一大块空地,村中有什么活动都是在此处开展的。此时的空地上,早已摆好了几个大鼎,鼎下烈火熊熊,其内的水在沸腾,咕嘟嘟的冒泡,热气蒸腾。
几位村老不断往里面扔入一株株草药,不时还会放进去一些毒虫,如拳头大的黑蜘蛛、尺许长的黑紫色大蜈蚣等,让得原本清澈见底的水变得黑乎乎的,跟墨汁似的,甚是吓人。
一群娃子见状,脸色顿时就绿了,恨不得自己有一双翅膀,立刻逃离这里,奈何被大人们死死的按住,只得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内心不断祈祷。
随后,又有村人取来十几个陶罐,几名村老接过,小心翼翼的打开,将其中的一些殷红液体倒入大鼎中,结果那乌黑的水沸腾更盛。
倒入大鼎中的液体,都是从那些被猎杀的凶兽体内提取出来的些许真血,很是珍贵,无论是给大人还是小孩用,都能够有效的增强体质。加上村人们有几张古方,配合上一些草药,这些真血发挥出来的效果会更好。
除了最珍贵的真血外,几位村老还让人将飞蛇的翼骨,夔牛的牛角、足骨、脊骨等磨碎,一并加入了沸腾的黑水中。
熬煮了足足一个多时辰后,大鼎中的水减少了一大半,剩余的水变得有些许粘稠了,几位村老让人熄火,待得剩余的水不再沸腾,水温微降了一些后,惨叫声以及“噗通”声不断传来,第一批娃子被丢进了鼎中,每口鼎四五个人。
“阿爸,我痛啊,这水能把人烫熟啊!”
“救命啊,村长爷爷,我的身体像被刀剐一样,皮肉都要裂开了!”
他们龇牙咧嘴,手抓脚蹬,一个个都奋力向外冲,结果又被按了回去,惨叫连连。
还未被丢入鼎中的娃子听到伙伴的惨叫,更加卖力的挣扎,想要脱开大人们的手,奈何使出吃奶的力气,还是无济于事,依旧被大人死死按住。
就这样,二三十个孩子一批批的被扔了进去,大多数都叫得很凶,挣扎不断,想要逃开,只有五六个孩子稍微好一些,虽然痛得满头大汗,但也没有吭声,咬牙忍着。
至于小汴墨,自然也没有逃掉,还被特殊照顾了,被单独扔进了一口大黑鼎中,里面就加了一点清水,其他的都是珍贵的真血,碎骨等。见到被特殊照顾的小汴墨,一群娃子顾不上为自己祈祷,也要为他祈祷一番了。
小汴墨被特殊照顾,村人并没有觉得不妥,也没有觉得厚此薄彼。自家的娃子难以承受那般烈的药效,在普通的药鼎中就已经在撕心裂肺的哭叫了,而小汴墨却是能够安然承受。
此外,当小汴墨所用的黑鼎内的粘稠液体沸腾时,老村长还打开了两个特别的陶罐,逐一向其中倒入液体。
其中一个陶罐中冲出一道赤霞,凝聚成一头烈焰虎,半尺长,威武而狰狞,似要撕裂人并逃走,凶性极盛。老村长手心发光,一些符文浮现,一巴掌便将其打散,重新化为一团真血,落入黑鼎中。
而另一个陶罐则冲出一头火犀,赤红如火,灿烂摄人,它昂首怒啸,但同样被老村长击散,落入鼎中。
“村长,再加入这虎血和夔牛血真的没问题吗?”汴墨的母亲问道,她有些许担忧,虽然她的实力是全村最强,但对于这一些却是不懂太多。
“呵呵,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药性还在小墨的承受范围内。”老村长笑着道。
一刻钟过后,水温稍降了些许,小汴墨被拎起来扔进了鼎中,因为他还小,坐在里面会呛水,刚进入鼎中时就直接喝了几大口。
对面的孩子露出同情之色,突然觉得自己十分幸运,小汴墨泡的药液,就加了少许的水,主要是以真血、兽骨等组成,那药效不知道要比他们泡的烈多少,肯定会让人的皮肉骨骼更加的剧痛。
就是一些大人也有点不忍,因为看到小汴墨用力挣动,龇牙咧嘴,还不时喝上几大口粘稠的药液,实在是让人担心,特别是小汴墨的母亲,双手紧握成拳,在一旁关切的询问他是否能够承受,不过得到的回答都是可以。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又不是第一次了,他以前也是这样,能够承受住,多喝一些药液也不错,能够吸收的话,对他的好处不小。”老村长笑道。
“是啊,小家伙的体质极强,此外他体内那神秘的符文也在运转,帮他炼化了一部分药力,应该不会很痛苦。”另一位村老手捋胡子,淡然的道。
身处黑鼎中的小汴墨,全力运转之前所学的符文,他身上浮现一层淡淡的光霞,一些神秘符号正围绕着他旋转,黑鼎中药液的药力一点一点的被炼化。
药浴持续了很长时间,一群孩子像是被泡红了皮的猴儿,一个个惨兮兮,彼此相顾,泪水哗哗流,直到药浴结束后停下来,一种解脱感油然而生。
小汴墨在黑鼎中没有哭闹,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转动,小脸红扑扑,像一个大苹果般,被拎出来时,全身的肤色鲜红如血,身体滚烫滚烫的,像是醉了酒般,摇摇晃晃。
“墨儿,没事吧,感觉怎么样?”他母亲见他这副样子,心疼的抚摸着他的小脑袋,有些担心的问道。
小汴墨打了一个饱嗝,迷迷糊糊的道:“喝…喝饱了。”说罢又打了一个。
听到他这没心没肺而又单纯的回答,大人们都哈哈笑起来,被他的话逗乐了,他母亲听到这样的话,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咿呀,困了。”小汴墨摇头晃脑,小小的身躯倒在了其母亲的怀里,轻轻的嘟囔了一声后,便陷入了熟睡中。
“带娃子们去睡个好觉,明天都会长出不少气来。”老村长说道。
最后,几名村老和汴虎收拾残液,没有浪费,这些即便只是残渣,依旧剩余一部分药力。
几人将所有的残液收集起来,重新在鼎下添火,又加入了一些特殊的草药,将其熬干,制成药散。这些药散,不仅是一种补药,同时也是一种疗伤宝药,平日进入大山狩猎之时,带上它,关键时候可以救命。
村人们的生存环境恶劣,凶兽难以猎杀,真血稀缺宝贵,不然也不至于在孩子们用过后继续收集起来,添入一些药草后,重新熬制成药散,半点也舍不得浪费。
当然,村中的青壮年并不会在意这些,对于他们来说,敷在伤口上能够有效,关键时候可以救命就是好药。
这一夜,孩子们都睡得很好,不过第二天醒来时,皆是哇哇大叫,因为身上脱下了一块块老皮,将床上弄得脏乎乎的。
“快,去打一桶水来把自己洗干净,然后将那块磨石给我举起来。”
“阿爸,那块磨石可是三哥四哥他们平时锻炼力气时用的,我怎么可能举得起来啊!”
“别那么多废话,让你举就举,昨晚那么多的真血骨药难道白用了吗?若是没有长进,看我不把你屁股拍成八瓣!”
早上,汴村里一阵鸡飞狗跳,一群崽子们都被逼着去举大石、搬大鼎,让得他们叫苦连连。
昨晚的药浴,效果真的很显著,孩子们都长了不少力气,体质有了明显的增强,不过若是说脱胎换骨就有一些过了,因为那不太现实,即便那些真血的药性很强。
“村长,要把这些加进去吗?”老村长的园子中,汴墨的母亲在为小汴墨准备早餐,看着村长拿来的几节骨骼,问道。
闻言,老村长点点头,笑道:“虽然我实力比不上你,但是在改善娃子体质这方面,我可是有着几十年的经验,你可是比不上我啊!”
说罢,便拿出一个紫金小锤,将火犀的一小段赤角砸碎,又把几颗虎牙以及一小截虎爪骨放到钵盂里,同样砸碎,最后磨成粉末。
他将这些骨粉混着部分凶兽真血,一同放入正在熬煮的米汤中,顿时香气飘飞。接着,老村长又把一株株药草磨成粉末,加入其中,没过几分钟,陶罐中的米汤变成了糊状物,不过香气更加浓郁了。
“墨儿,起来吃东西了。”
石屋中,小汴墨听到喊声后,骨碌的翻坐起来,因为刚睡醒,大眼睛还很迷茫,不过当香气传来后,他快速翕动了几下小鼻子,立马就有了精神,情不自禁的道:“真香啊!”
“那当然,这可是好东西啊,不要浪费半点,全部吃下去。”老村长笑道。
小汴墨狼吞虎咽,一小会就将陶罐中的糊糊吃光了,不过副作用马上就体现了出来,他毕竟才三岁,药力又太强了,因此这个早上,小汴墨在村中四处乱闯,不是拔这家的栅栏,就是跑上那家的房顶揭瓦。
“墨儿,快停下来,不要闯祸了,不然阿叔啊婶们可要收拾你了。”汴墨的母亲在背后跟着,刚才她走开了一小会,小汴墨就闯祸了。
“唔,这么多药都吸收了,效果很不错。”老村长与几位村老站在一起,轻声议论,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汴墨全身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一些符文浮现出来,明灭不定,很是神秘。而且,他的体质也增强了,速度跟力量都提升了一大截,这也是老村长比较满意的原因所在。
几个时辰后,小汴墨终于不折腾了,清醒过来后,尴尬的挠了挠头,低声道:“哎呀,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