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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雪纷飞(1 / 1)

正值冬季,大雪纷飞,覆盖了整个小镇。

小镇名为“恒石”位于一片广袤的雪原之中,四周环绕着连绵不绝的高山,是一个偏远之地。

在这样的季节里,小镇的居民们大多紧闭门窗,围炉而坐,躲避着外界的严寒。但在这个被白雪覆盖的小镇上,却有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一棵大树下。

他没有名字,小镇的居民们只知道他是一个弃子,一个被认为会带来灾厄的祸星。他的存在,似乎连名字都成了一种奢侈。

“好冷……好冷啊……”小不点的嘴唇冻得发白,双手紧紧地抱着膝盖,试图获取一丝温暖。他穿着一件破烂不堪的单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这有些碎碳和饼子,拿着吧。”一位穿着厚厚棉袄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个竹篮,里面放着一张大饼和一些碎碳。

男子名叫林大山,是这的一个小地主,却并非人们印象中的恶霸。相反,他偶尔会慷慨解囊,分享一些食物给那个瘦弱的孩子,尽管那些往往是残羹剩饭,或是已经不太新鲜的菜肴。也正是因为如此,小不点才得以活到现在。

小不点颤抖地伸出双手,接过了篮子。

“谢……谢谢。”

尽管林大山给他的东西并不好,但在这冰天雪地的环境中,任何一点温暖都是宝贵的。他感激地看了一眼林大山,然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雪花依旧纷纷扬扬,无休止地洒落在恒石小镇的每一个角落,将世界装扮成一片银装素裹的仙境。然而,这份美景对于蜷缩在树下的小不点来说,却只是更加深了他内心的孤寂与寒冷。

他一边咀嚼着林大山给予的大饼,一边小声抽泣:“林伯……阿爹阿娘为什么不要我了?是我做了什么坏事吗?”

林大山望着小不点,眼里闪过一丝悲悯。小不点的疑问,关于为何被遗弃,为何要独自面对这严酷的世界,是他反复提及的心结。但每次,林大山都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几句。毕竟,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无法回答。

“你恨他们吗?”林大山沉默了许久,方才开口。

小不点抬起头,用那双被冻红的眼睛凝视着石大山。他停顿了片刻,仿佛在整理自己混乱的思绪。

终于,他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不知道……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没有出生,他们就不会离开我,我也不会这么冷,这么饿……但我也知道,如果没有我,这个世界上就会少一个能看到雪花有多美的眼睛。”

林大山一时有些错愕,他无法相信这话会是一个八九岁孩子说出来的话语。或许,正是这样的环境,让小不点过早地成熟了。

林大山叹了口气,伸手拉住小不点的手。“孩子,跟我回去。”

小不点犹豫地停下了啃食饼子的手,目光低垂,轻声说道:“还是别给您添麻烦了,我去了会让伯母不高兴。”

林大山眉头微皱,心中有些不忍。他知道小不点说的没错,他的妻子并不喜欢这个被遗弃的孩子,过往曾几度尝试将这孩子带回家中,却无一例外地遭到了妻子的冷拒。

“我会跟她解释,你先跟我回去。”林大山说着,再一次拉起了小不点的手。

见林大山又一次邀请他同归,小不点似乎顾虑频繁的婉拒会招致反感,便轻轻地点头应允。

“谢谢林伯,我……我会尽量不给您添麻烦的。”小不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感激。他抱起一旁装碳的篮子,缓缓站起身来,跟着林大山走回了小镇。

雪,依然纷纷扬扬地下着,仿佛在空中翩翩起舞。

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串深浅不一的足迹,向着小镇的方向缓慢而坚定地行进。

小不点跟随着林大山,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谨慎,仿佛生怕自己脚下的积雪会突然融化,带走他好不容易获得的一丝安全感。

林大山的家位于小镇较为繁华的一侧,尽管是小地主,但他的住所并不奢华,更多的是一种朴实和温馨。

屋内,壁炉中的火光映照着墙壁,散发出令人安心的暖意。林大山的妻子,一个面容严肃但眼神中透着温柔的中年女子,正在厨房忙碌,准备晚餐。

当林大山带着小不点踏入门槛时,屋内的氛围顿时凝固。林大山的妻子停下手中的活计,目光在小不点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转向林大山,眼神中既有疑惑也有责备。

“有什么事饭后说。”林大山的声音坚定而沉稳,他迎着妻子的目光,毫不退缩。

小不点站在门边,紧张地观察着这一切,双手紧握篮子,仿佛那是他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

林大山的妻子沉默了良久,最终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她走向壁炉,从旁边拿出一条毛毯,朝着小不点抛去。

小不点连忙伸手接过毛毯,但也因此导致原本就脆弱的篮子失去了平衡,碳块和饼子洒落了一地。

一股负罪感瞬间袭来,让小不点有些不知所措。他慌乱地想要捡起地上的东西,嘴里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林大山的妻子看着小不点手忙脚乱的样子,心中的厌恶之情难以掩饰,但她尽力保持了表面的平静,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尽量温和地说:“没事,别急,先把自己裹暖和了再说。”

小不点听到林大山妻子的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小心翼翼地用毛毯包裹住自己,那温暖的感觉瞬间驱散了周身的寒意,让他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那是幸福与安心的颤栗。

“谢谢……谢谢您。”小不点的声音虽小,却充满了真挚的感激。他蹲下身,开始一一捡起地上的碎碳和饼子,动作虽慢却异常认真。

林大山见状,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小不点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如此紧张。“孩子,来,先坐下暖和暖和,这些东西我来收拾就好。”说着,他便弯腰开始整理起散落一地的碎碳。

他的动作熟练,很快便将散落的碎碳和饼子收拾干净,重新放回篮子中。他示意小不点坐在靠近壁炉的椅子上,那里是最温暖的地方。

小不点依言坐下,双手环抱膝盖,静静地注视着跳跃的火焰,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这份温暖,对他而言,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灵上的慰藉。

晚餐时间,林大山的妻子准备了一桌还算丰盛的食物,虽然她对小不点的态度仍然冷淡,但在林大山的坚持下,她没有拒绝小不点一同用餐。

餐桌上,小不点显得有些拘谨,他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夹取食物,每一口都吃得格外珍惜。林大山夫妇则默默地吃着自己的饭菜,气氛略显尴尬。

饭后,林大山与妻子进行了长时间的交谈,虽然声音很低,但小不点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氛围。最终,林大山的妻子同意让小不点暂时留在家中,直到找到更好的安置办法。

“孩子,你过来一下。”林大山在交谈结束后,向小不点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小不点有些紧张地走到林大山身边,抬头望向这位给了他一线生机的恩人。

林大山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和坚定,他轻拍了拍小不点的肩膀,用一种温和但有力的语气说道:“孩子,从今天开始,你就暂时是我们家的一员了。”

小不点听后,眼眶微微泛红,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归属感。他用力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谢谢林伯,谢谢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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