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修复牢狱时有人发现了这个。”
麟宫大殿内,麟宫祤拿着个装满黑黄色物体的铁盒站于麟宫承天一旁。
“这是?……”麟宫承天接过铁盒察看其中的不明物体,他显然没见过这种东西,但自觉告诉他这玩意有大问题。
“据在下了解,这可能是炸药。”麟宫祤接过话茬。
“炸药?!”麟宫承天两眼一瞪,他不明所以地看着麟宫祤,“当真?”
“在下了解的真真切切。”
“嗯……”麟宫承天沉默着再度看向手中铁盒不知如何是好,看来数天前劫走魏怀才一家之人用的就是此物在地底搞了个爆破。
不过实际情况却和麟宫承天想的差的远了去了。
这压根就是杜温豪那二货不小心遗留在现场的东西,而且还是季天下给他的。
不过看样子并未做到天衣无缝,反而漏了点风。
“去查查看,有没有人家里有这个东西。”
“启禀主子,现在或许查不了了。”
“为什么?”麟宫承天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各家各户收了家族的好处不假,但他们不知道是被谁灌了迷魂汤,十分统一地拒绝家族任何搜查。”
“那就派点跟那些农户有亲戚关系的侍卫过去。”
“也不行,我之前派过,不过多是被老一辈和年轻一辈叫着走狗赶了出去。”
“岂有此理!”麟宫承天大怒一声,“帮家族做事何以走狗一称?!为何不强闯?”
“主子您知道现在的形式不容我们强闯。”
麟宫承天一时间无言以对,麟宫祤所言非虚,现在的情形确实比较为难。
一方面各个农户对于麟宫家的信任急剧降低,另一方面还有一堆青年不谋而合准备造反。
他只得收住气缓缓低下头去瘫坐在椅子上泄了气一般不断叹息着,“拿出麟宫家一半财产,尽力补助到所有农户。”
“这?!”麟宫祤一时惊讶,她不明所以地看着麟宫承天,“主子,其他麟宫大人或许不会同意。”
“不管他们同不同意,你照做就是。”
“是……”麟宫祤犹豫地点了头,不再像先前那样飞速离开,而是缓步走向大殿内部,她甚至希望麟宫承天会在她走路的这段时间内突然改变主意。
可事实却是麟宫祤直到离开了麟宫承天视线都没有听到他叫住自己。
麟宫承天的想法实在太冒险了,这样做只会大概率激发起麟宫家内部的矛盾,若是没有重新巩固民心,还会使麟宫家内部不断争权夺利。
就以目前而言,麟宫家仅剩的四个高层没有一个是善茬。
从他们手里分走一半财产,那才是真的从老虎嘴里拔牙!
果不其然,麟宫祤以麟宫承天的意愿下达这项命令后,不仅是那三名高层就连某些成员也出声反抗。
尤其是那个麟宫潭和麟宫翼,以这俩目前的行动趋势不是要搞政变就是要搞兵变。
但还好,他们暂时还没有这个胆子。
而私下某个暗室中,麟宫奇、麟宫潭、麟宫翼三人齐聚一堂。
“承天他这是想造反吗?历代哪个家主敢像他这样挥霍家族财产的?”麟宫翼率先发声,他眉头紧皱,语气极为不满。
“承天那样干应该有他的道理。”麟宫奇坐在桌子一边一手撑头,语气凝重。
“就算有道理,可不经过我们同意就分发家族的财产,是否有些太过了?”麟宫潭坐在桌子最前端反驳道。
“潭说的不错,以往家族内再怎么动乱,我们都不会付出这么多代价,如今因为一点小小的插曲就要如此大动干戈,确实是太过了。”麟宫翼坐在麟宫奇的对面附和着麟宫潭的说法。
“可……”
暗室内征讨不断,但没人注意到,暗室外的黑暗中,麟宫祤耳冒蓝光就这么静静地听着。
待到他们讨论的差不多了,麟宫祤才就此离开将自己听到的话语如实汇报给麟宫承天。
麟宫承天的眉头越听越紧,他两眼微眯显露阵阵杀意,“他们莫非想反了不成?我忙前忙后才有了家族如今的太平……”
说到底其实也就是麟宫承天的做法触及了其余高层的利益,甚至打破某些成员的底线,可这也是非做不可。
但现在这番模样,他们也想反抗自己这个家主,可谓是内忧外患。
不先巩固民心,哪来的家族权利?
那些人的猪脑连这都想不通吗?!
“要是他们真有造反意愿,祤,你看着杀。”
“主子,我不能保证这样子做会不会有闪失。”麟宫祤面露为难,她并非单纯的只为麟宫承天一人服务,她从被洗脑那天起就已经注定要为整个家族卖命。
可现在……
当真是左右为难。
“也是,确实是难为你了……”麟宫承天想到什么不免长叹一口气,不仅是麟宫祤左右为难,他这个当家主的也在左右为难。
无论其余高层发动的是政变还是兵变,都不好应付,麟宫承天难不成真的要把自己家主的位置撒手人寰吗?
他不甘!
他坐牢家主席位早就百来年了,现在放弃,怎么可能?
而且他一旦放弃家主席位,自己所能分配到的家族资源也会随之减少,与之一同而来的就是加快自己的衰老速度。
他还不想死,还想再安稳的活几十年。
“祤,你时刻监视他们,有什么突发情况再来向我汇报。”
“是。”麟宫祤应声离去。
下达完这道命令,麟宫承天独自一人瘫坐在椅子上,他双目无神,整个人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憔悴中透露着担忧之色。
他回想起自己逝去数年的父亲和自己讲的故事:
五百年前,麟宫家祖宗因为奋勇杀敌被皇室册封,他们正是因为团结一致才能在此地扎稳脚跟。
团结?
一致?
“呵呵……”麟宫承天冷笑两声再没了动静,他闭上双眸好像沉沉睡去。
现在的麟宫家内部别说团结了,就是一致都不再从前了,分裂已是岌岌可危。
另一边,远在十里开外的青楼中,季天下无语地看着面前还在吐槽的上宫云。
此刻的季天下站在桌前,而上宫云则是坐在还算绵软的床上,她满脸愤恨的不断咒骂着麟宫承天。
“麟宫承天那个狗贼,老娘真是瞎了眼,当初还资助过他一回,现在倒好,老娘的钱!本就不多,还要被分掉一半!仗势欺人真是!……”上宫云虽然声音不大,但语气却极其怨恨。
这种怨气十足的吐槽声已经持续了一个时辰,大概是两个多小时前有个麟宫侍卫过来通报了什么东西,上宫云脸色在那时瞬间变色。
然后憋了一会儿后,就再也忍不住谩骂起来。
“连麟宫承天都骂,她是什么时候吃的熊心豹子胆?”季天下心中一疑,收回目光继续专心修炼。
“季天下!”
“?”刚专心起来的季天下被重新拉回目光看向上宫云。
“过会儿你要是被发钱了可不能收,那可都是麟宫家、是我的钱!”
上宫云无赖般的发言并未激怒季天下,他只是表情平淡地轻声回应道:“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该拿的弟子绝对不会拿。”
“算你识相……”上宫云这才不屑一笑随即又自顾自咒骂起麟宫高层。
季天下未有过多动作只是扭过身子接着修炼。
他表情不变,内心暗喜,从上宫云的种种表现来看,麟宫家内部似乎出了什么不尽人意的状况……
更远处的韩家内,两名麟宫侍卫无聊的用石子打着趣。
此时的韩家已是一片混乱,各种家具缺胳膊缺腿散落一地,显然是被无情搜寻了一番。
但从两名侍卫无聊的神情上来看,貌似没搜到哪怕一点有用的东西。
“二位,有收获吗?”一道女声想起。
俩人吓的一激灵见来人是麟宫祤连忙笑脸相迎,“还没,还没,只有有些零散的家具。”
“有没有搜到类似于铁盒的东西。”
“铁盒?……奥奥!这个有。”其中一名侍卫赶忙从一间房中拿出一个空了的铁盒。
麟宫祤随即拿过铁盒闻了闻,一股熟悉的味道顿时萦绕鼻尖。
“看来魏怀才和韩贤贤两人是一条道上的。”麟宫祤眼中于黑暗之中看不出情愫,她收起铁盒后便往外走去。
两侍卫见她走远顿时松了口气。
“他们在山里也开辟了条地道,目前看来还没有半点线索,大牢里放出来的还是些二阶段修士,真是麻烦……”麟宫祤走在去麟宫大殿的路上,脸色时明时暗,步伐保持不变。
麟宫祤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韩贤贤能算计到这一步,好像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一届的青年思想觉醒也是他一个人挑拨起来的。
总之绝不能轻视这么个人,能杀就绝对不留活口。
除此之外,她对于麟宫家内部不合一事也有些烦燥,她清楚的明白这不是她能管得到的。
但若是听她一言,每个成员放下彼此利益,一起维护家族统治,尽心尽力处置外患。
这样哪还有内忧呢?
可那些家族成员包括麟宫承天没有一人肯放开这点利益,争权夺利已经持续了百年不止。
或许家主在一开始……
就已经给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