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天的折磨下来,季天下险些没有熬住半路夭折。
还好他意志坚定,坚定的只想弄死上宫云……
但几天努力下来,季天下的修为确实长进不少,今天上宫云依旧在上午放了他鸽子。
幸好他已经摸清了上宫云来的路线,现在倒是可以按着这条路线出去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新变化。
不得不说,这蠢驴是真的蠢,她走来的路线的全都是没有任何遮蔽的大路,这大太阳给季天下晒的不轻。
总算找到一处树荫,季天下当即歇在下方擦拭着额角汗水。
他旋即看到二十来个同辈青年聚众在一处田间讨论着什么。
“这大热天的,也不嫌闷。”季天下看着这一幕随口吐槽一句,他此次前来为了保密没带无花,这些人的讨论声他自然听不清楚。
不过从他们振奋的神情上来看,似乎在聊着什么振奋人心、不可告人的秘密。
“啧!这听不到该如何是好?……”季天下表情为难甚至有些想要过去凑上一嘴。
他必须时时了解同辈的情况做的随机应变。
但现在他一点都听不到。
忽地,季天下想到先前魏怀才和他说的关于自己半灵赋的特征:在自己听力、视力有提升时会有蓝光显现。
“说不定用灵蕴滋润一下子就可以……”想着,季天下顺手开启灵主融体,灵蕴呈现团状运转到自己的双耳之中。
现在一看,若是没有任何介质作为媒介来传递,灵蕴似乎怎么逼都不能溢出自己体外。
这估计就是一阶段修士不能像二阶段修士一样使出术法的原因之一。
蓝光充盈在季天下的双耳之中,周边一切声音都在意料之中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小至昆虫蠕动、大至微风轻拂。
直至这些声音犹如耳边低语,季天下将注意力转移到几十米外的二十余名同辈青年身上。
虽然声音还是模糊了些,远远不如无花的作用,但已然够用。
“各位听我一言,现麟宫不仁,我们早就没好日子过了,倒不如趁早反抗。”
“说的对!我们这些人还有大好青春,不能被凭白无故限制在边疆这么个破地方。”
“可我们势力单薄,打不过啊……”
“怕什么?韩贤贤可是跟我说过一个典故,师夷长技以制夷知道吗?三千越甲可破吴!”
“说的好!韩贤贤一家现在也被麟宫狗贼陷害的下落不明,我们必须早做打算!”
“正好我哥还是麟宫侍卫,我可以串通他跟我们里应外合。”
“……”
这些青年一个个神情忿忿不平,意气风发四个字几乎刻在了脸上,看样子似乎在思想这一块有了点醒悟。
“韩贤贤?!”季天下从中提取到一个关键信息。
果然,韩贤贤给他季天下留了不止一手,看来前几年韩贤贤孜孜不倦的为别人传播各种历史文献未的就是如今这般青年大觉醒的场景。
这些人大多家室背景较好,顿顿吃饱还能偶尔吃点荤腥,而且大多都有哥哥姐姐或弟弟妹妹。
从他们的言语中,似乎还有几个人的哥哥姐姐是麟宫侍卫,要是这些能过用来做内应的侍卫能配合行动那起义造反就会轻松不少。
看样子,这些人还挺有自信的。
“但愿他们之中不要出现叛徒吧……”还是同样的想法,季天下丝毫不担心他们能不能成功,只是担心他们是否团结。
团结至极的话,一次不成那便还能重来千百次直至死到最后一人。
但若是内部不合甚至出现叛徒,那一次不成所带来的打击可是致命的……
正当季天下听的起劲时,他眸光一闪注意到千米开外隐藏在树丛之中眼冒蓝光的两个身影。
“!!!”季天下一惊连忙缩了回去,那两个人位置极其隐秘,这些青年没有任何一个注意到他们。
但偏偏季天下一眼就看到了,不过好在他缩回去还算及时,在树后寂静了好一会都没有感到有什么危险的目光袭来或是有什么人当面找上他。
而那两个人的具体身份,季天下自己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估计跟承天老狗脱不了关系。
躲在树后的季天下总算松了口气,他慢慢地挪动着身形尽量在那两人的视野盲区内缓缓退到了田边的沟渠之下。
裤脚顿时被沟渠中的污水浸湿,但季天下丝毫没有在意,他将头低于爬下前的道路之下,匍匐于沟渠之中以免进入那两人的视野之中。
听到那些同辈讨论的这点东西就已经足够了,季天下已经大致了解了现在的局势,接下来只要一心想出后续的应对措施就行了。
随后,一群老农民便看见了奇异的一幕。
一名长相不丑正值大好年华的青年放着旁边的大路不走,精神病似的不嫌脏匍匐在田边沟渠之中,还一下子匍匐了几百米。
这莫非是什么新潮流吗?
一名老农将农具插在身下土地之中用木柄撑着下巴极度不理解地看着这一幕,他甚至有些感慨自己追不上现在这些年轻人的潮流了……
而季天下终于从沟渠里爬起时已是全身上下被污水浸了个遍,离他先前呆着的树下已有了几百米远而且还有个农户的房子作为遮掩。
“呼!——”季天下长舒一口气,这下总算是安全了,不过还得快点换身衣服。
“话说家里好像就剩一两套换洗的衣服了吧……得去街坊再多搞几套。”季天下看着自己湿透的衣袖不禁暗想。
从前,他甚至觉得可以一套衣服穿一辈子。
现在,他觉得他一天能换好几套衣服……
现在的情形确实得多准备几套衣服,而且是那种丢一套穿一套,做了某些会沾染痕迹的事情之后以这种频率换衣服其实还是很有必要的,就比如先前季天下在一处陋室遇到的麟宫没族。
那种冲天尸臭,若不是现在用鼻子闻不到,在季天下的臆想下还是隐隐有种恶心的味道。
就在季天下走后的三分钟,麟宫祤一瞬之间瞬移般带着徐徐蓝光拖着极长残影来到了季天下先前躲着的树后。
“我看错了?”麟宫祤眼冒蓝光环视四周,见未看到一人便悻然离去……
恰巧此时,上宫云刚好经过麟宫祤身边。
“上宫云。”
“大人找我何事?”上宫云被麟宫祤忽然叫住吓的一激灵,平日里形成习惯的妖娆顿时收住。
“你既然在亲手教季天下,以后就随身一直跟着他吧。”说罢,麟宫祤瞬移般消失在原地。
“啊?……”上宫云愣在原地。
她没听错吧?让她以后一直跟着季天下。
她自己难道没有点私生活吗?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竟然要她跟着这么个又脏又乱的臭穷下等人吗?
上宫云毕竟打心底里就瞧不起季天下,现在更是越发鄙夷,越想越恶心,就他家那个陋室,上宫云呆着就感觉一股子腥臭味。
她只得忿忿走在路面上想着该怎么在执行麟宫祤命令的情况下又能脱离季天下那个下等人……
另一边,回到麟宫大殿的麟宫承天可谓是一筹莫展。
他完全没想到这些青年竟会反抗历年来一直如此的兵役。
而且这些青年还都是他特意挑出来家室完整有着弟兄为自家传宗接代。
再加之这些人被派到边疆后会对其家庭做出相应补足,这些人居然还不满足。
还好边疆派人来接他们是在十月初冬的时候,现在还有大把的时间考虑应对方案。
他现在又不能把那些个青年全都抓起来等十月份再放出来,那只会引起更激烈的反抗。
必须先摸清楚那些青年的具体造反时间,这样才能保证有一个相应的反制措施。
若是在十月份他们才奋起反抗那可就麻烦了。
要是让他们打伤了边疆派来接应他们的人,被边疆官员得知了必会派过来几名权利远超麟宫家的高层。
这样下去,这里的人可就不在唯麟宫家马首是瞻了。
“坚决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麟宫承天眸光一沉喃喃自语,他并未坐在自己的老位置上,而是围着大殿内桌椅转着思索应对方案,“还好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到时候派个暗子过去收买几个就大差不差了……”
在麟宫承天眼中,这些青年大多经不起利益的诱惑。
实际上,麟宫承天在往年的统治中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而他用这种安插暗子的方法还真就管用。
不过这次不一样,这次涉及的人数在往年前所未有的多,再加之先前以一己之力整出这么大个祸端来的韩贤贤。
不难判断,麟宫修的死,韩贤贤的叛乱,麟宫大牢的漏馅,无一不在促使着这些青年行动起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判断,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韩贤贤。
要是让暗子阴他们的同时还能弄出韩贤贤的下落,那还真是一举两得。
这些人的领袖可能不是韩贤贤,但领导方案绝对是从韩贤贤那里得到灵感的。
麟宫承天想通一切后便坐回老位置上喝了口茶,即刻叫出几名侍卫把他们安排去了农户间观察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