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我务农半生,他们凭什么?!”杜温豪在韩贤贤面前大肆飞舞着唾沫星子。
“就凭,你务农半生,你也不想想你为什么务农半生?”韩贤贤冷笑着,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我……”杜温豪一时语塞。
“你也说了,你父亲经商,爷爷奶奶也与麟宫家有过交道,怎么会家道中落,甚至你现在都是家族侍卫候选的人了,你还要受此屈辱,你也不想想,这是不是有心之人的手笔。”
“而你们家还与麟宫家有过交道,怎么可能会被寻常之人陷害,那么只会是麟宫家在暗箱操作。”
“可是,为什么?”杜温豪一脸不可置信,“我如此忠诚,他们知道我不可能违背他们!”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自己的天赋是不可控因素,这是其一,你们家势力做大了,会威胁他们统治,这是其二,再加之你知道他们陷害了你父母与爷爷奶奶,他们绝对会怀疑你有复仇心理,明白不?”
杜温豪闻言沉默下来,他也不知道韩贤贤所言是否真实,但不可否认,他的父母确实是被麟宫家陷害的。
“好了,没什么事就赶紧滚!我烦着呢!”韩贤贤很快下达了驱逐令,朝低着头的杜温豪摆了摆手。
杜温豪好像没有听到,继续停留在原地不动。
“你再不滚,我可就要逐客了。”韩贤贤冷哼一声。
扑通!——
杜温豪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想通了一般当场跪下,“请神童帮我脱困!”
“???”韩贤贤一脸三观震碎的模样震惊地看着杜温豪,心中暗骂:你真有病啊?
“我可不能帮你脱困。”韩贤贤还是摆摆手,想要逐客,并未上前搀扶。
“不!你既然不出此地一步,就知道了天下大局,你肯定能!”杜温豪一改往日疑神疑鬼,面带信心直面韩贤贤。
“你他*了个*…”韩贤贤没忍住骂上一句,他没想到这杜温豪表面书生样,结果脑子一根筋。
杜温豪丝毫不在意,继续跪着,好像黏在地上,死都不肯起来。
“好好好……”韩贤贤被气的不轻,只得妥协,“你且过来,别跪了!再跪我就真不给你脱困的法子了!”
“好!”杜温豪顿时面露笑意走上前去。
韩贤贤从自己房间内拿出一幅字画递给杜温豪,嘱咐道:“你回家贴在门口,日夜跪拜,麟宫侍卫看到后回去上报,自然会放了你。”
“好,好好!”杜温豪嘴角险些咧到了耳后根,一个劲地笑着,收下字画后更是疯狂夸赞:“小神童真乃上天将才!小的定在日后回报!公若不弃,偶愿……”
“行了行了!赶紧滚,老子看你就来气!”韩贤贤踹他一脚,打断了他的马屁。
“嘿嘿嘿~~~”杜温豪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提画离开了。
果然,一跪解千愁!他杜温豪是笨了些,但屈尊就卑、不耻下问,那是手到擒来!
……
“啊?!”两名百米开外的麟宫侍卫看着杜温豪挂在自家门口的字画当即愣住。
这字画是麟宫承天的画像,画技极为精美,画像右边还提了一句诗:
且听旧事去糟粕,
谁人不识麟宫氏?
杜温豪挂上后甚至当场给他拜上了那么一拜。
俩麟宫侍卫细想之下还是先回去上报了麟宫承天,甚至引来了麟宫祤……
“小子,你这字画哪来的?”麟宫祤迎面走到正在耕作的杜温豪旁边手指向他家门口挂着的一幅画。
“啊~这副画是……!!!”杜温豪对视一眼麟宫祤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远看麟宫祤的脸庞上没什么毛病。
但要近看,那双好似深渊的灰色眼瞳上,还有一道横着的灰白伤痕,细看之下。
这伤痕更像……剑痕。
汗流浃背下,杜温豪强装镇定,“是从韩贤贤那儿求过来的,大人别误会,小子昨晚鬼压床,去那求了张字画以求庇佑。”
麟宫祤闻言并未再说什么,直直转头走向韩家。
“呼!——”杜温豪重心不稳,险些跌倒,抹去头上冷汗,有些后怕地看着麟宫祤离开的方向。
“我靠!!!”韩贤贤内心大惊,他刚走出家门,出去活动,迎面就碰上了麟宫祤。
照之前季天下的描述来说,麟宫祤的特征就是双眼骇人。
如今一见,果真非同凡响!
能给人骇死……
韩贤贤强装镇定,先是心中问候了杜温豪祖宗十八代,再毕恭毕敬地双手作揖俯身道:“大人来此,有何事宜?”
“你怎知我是大人?”麟宫祤居高面下,蔑视着韩贤贤。
韩贤贤被这种目光盯得内心发毛,脑子极速运转,“大人衣着非凡,面似天人,小人才斗胆凭说。”
“神童之称确实不假。”麟宫祤毫不吝啬地夸奖一句,“杜温豪那幅字画,可是你所创?”
“是小人所创!”
“你创这字画的意图何在?”
“禀告大人,小人从小体弱多病,自知天赋低微,不可帮之父母,还要耗之其财,无以回报,但又知麟宫大人冠绝天下,便知世人皆有崇拜麟宫大人之意,于是小人以售卖麟宫大人们的字画赚取微薄钱财,报之父母养育之恩。”
“但请大人恕罪!”韩贤贤面色不变,浩然正气般的模样,但额角却不合时宜地滑下一滴冷汗。
“罪倒没有,就是麟宫大人想见你一面,顺便买点你的字画,他们对你的字画还颇为满意。”麟宫祤淡然道。
“何需买?大人需要,尽管拿去便是,小人未有一句怨言!”
“不。”麟宫祤淡漠摇头,“麟宫家世代不敲诈勒索,钱还是要付的,就按一幅字画20银元给你,顺便带你去见麟宫承天大人。”
“是是!此乃小人荣幸!”
你们不敲诈勒索个集贸,老子一幅字画被青楼、外商二百银元求去,你们倒好,直接缩水十倍……
韩贤贤心中暗骂,脸上敬意不变。
旋即,韩贤贤拿着一堆字画毕恭毕敬地跟着麟宫祤去到了麟宫大殿。
麟宫承天、麟宫潭、麟宫修三人已然在此等候多时。
“拜见各位大人!”韩贤贤肃然起敬,双手作揖深弯己腰。
“免礼,起来吧!”麟宫承天正色道。
“谢大人!”韩贤贤直身与在场三人对视,他大致一观,又有些恐慌地低下头去,“大人要的字画,小的全部带来了,共八幅。”
“八副?小神童可真会画,吉利啊~”麟宫潭微笑着抿下一口茶水。
“大人谬赞,小的不过自小有些废才,才为了生计斗胆一画。”
“在这儿就别谦虚了,民间神童,当面见之,果真不同凡响,哈哈哈……”麟宫潭笑着向韩贤贤挥挥手示意他过去。
“小的没有谦虚之意,一届草民,未敢妄自菲薄。”韩贤贤顺着麟宫潭的意思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看似十分紧张。
“要是我麟宫家管辖的草民都像你这般,早就是皇室一把手了……”麟宫潭毫不吝啬地夸赞着,同时从韩贤贤手里取下几幅字画,刚好翻到了画自己的那幅,便念起上面诗词:“相见一顾,时情换人,不知何落寞,拘谨又来古柏树……好好好!……”
“这词,写的可是我?”麟宫潭眉眼带喜,看向韩贤贤。
“是,也不是,小的描写的是麟宫所有杰出女年辈、女强人。”
“哈哈哈……”麟宫潭笑意更盛,“小神童真会说话。”
“哎哟~还有……”麟宫潭继续翻看着字画,赞叹之言不绝于耳,“落空坛,坛无意,人意筑空坛,筑来连年花…一日别百年,百年建风华……”
“这么有才华?!可得让我好好看看!”麟宫承天一拍桌子笑着招呼韩贤贤过去。
韩贤贤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麟宫潭看出他的左右为难便摆摆手让他去麟宫承天那边展示字画。
韩贤贤点头,随即快步走向麟宫承天,“请大人鉴赏。”
“当真才子啊!……”麟宫承天观摩着韩贤贤递来的一幅幅字画,赞赏之意丝毫不掩饰。
“大人谬赞。”韩贤贤将头埋的老低,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啪——
忽地,一只手掌拍上韩贤贤肩头,韩贤贤心中一惊,面色不改向后一看。
麟宫修正站在他背后,微笑道:“小神童,有没有兴趣帮麟宫家做事?”
“小人,愿闻其详!”韩贤贤闻言转头双手作揖弯腰一拜。
“那好!且随我来。”
韩贤贤并未第一时间跟过去,而是扭头为难地看了一眼麟宫承天。
麟宫承天当即会意,点头应道:“去吧。”
“嗯!”韩贤贤点点头,便跟上了麟宫修。
……
“大人!大人!”季天下慌忙跑出自己屋子,手拿竹简,急忙向着本过来监视他的两名麟宫侍卫汇报什么。
“有什么事?”一名侍卫严肃道。
“小人昨日钓鱼,今日吃鱼,你看,我竟吃出了如此不祥之物!”季天下颤颤巍巍地交出竹简供两人观看。
“!!!”见到竹简上的字,两人大惊失色。
“你真是从鱼里面吃出来的?!”一人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质问道。
“此事千真万确!小人必不敢有一丝谎言!”季天下正色道。
眼见季天下义正言辞,两人也不敢怠慢,急忙拿上竹简带着季天下直奔麟宫大殿。
只消片刻,三人便到了大殿门口,与守门之人交流一番后火急火燎地赶进大殿。
“大人!麟宫大人!”一名侍卫首当其冲,拿着竹简一个滑跪过去,双手呈上竹简供麟宫承天细看。
“这……”麟宫承天看到竹简上的内容也有些不敢置信,“这竹简哪来的?可是有人想造反?”
“启禀大人!竹简乃季天下从鱼腹中挑出!”
“嗯?”麟宫承天目光一凝,转眼看向季天下,“果真?”
“真真切切!”季天下双手作揖,恭恭敬敬弯下腰去。
“看来有人想造反啊……”麟宫承天一把捏碎竹简,眯眼盯着季天下,寒意骤降,“你们可有头绪?”
“小人不知。”季天下并未解释,直抒胸臆。
其余人同样不知,麟宫承天也不过多为难季天下,摆手示意他回去,顺便留下侍卫。
“好了,杜温豪和季天下这下是洗脱嫌疑了,但还不能掉以轻心,现在……”麟宫潭在一旁附和着,但未等他说完,又一名侍卫忽地急忙闯进。
“报!!!”侍卫满头大汗,神色紧张地跪着麟宫承天面前低下头去,“北边山头寺庙那里,出现了……”
侍卫解释半晌,甚至在解释途中有侍卫押来先前去寺庙祭拜之人。
“岂有此理!”麟宫承天一把拍响椅边红桌,力道之大,红桌顿时摇晃欲倒。
“祤!”
“在!”麟宫祤在麟宫承天话语落下瞬间便瞬移般出现在他旁边。
“去查!查个底朝天!再不行,拆了寺庙!”
“是!”麟宫祤这次并未瞬间消失,而是带着在场侍卫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