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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家难回(1 / 1)

“我们现在在哪?”

布兰妮回过神来,四下看去,已经进入黑夜,这里是一处篝火,旁边放着布隆的羊头盾牌。布隆刚才似乎蹲了很长时间,现在正在起身活动四肢。但他的脚步很短促,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有什么事情让他很焦虑。

“大英雄布隆?”

“叫我布隆就可以,小家伙。”他又来回踱了几步,凑上前来问道:“来自阿瓦罗萨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布兰妮告诉了他她的名字。

“布兰妮,布兰妮……”布隆还在念叨着,他似乎有什么事情卡在喉咙,想说又说不出口。

对了,喉咙

布兰妮想到她被霜卫祭祀召唤出的冰手扼住喉咙然后失去了意识。尽管她现在醒过来了,身体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同,但是面前这位大胡子叔叔的反应告诉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布隆…叔叔,发生什么事情了?”

坐在她对面的布隆看着她略带焦急的眼睛,用充满歉意的语气说:“抱歉孩子,恐怕你没法回去了。”

随后,布隆向她讲述了这几天的经历。

布兰妮连续昏迷了两天,自从被虚影击中后,布兰妮就一直是这种状态。而且体温一直在降低,即使在布隆怀中也无法阻止,直到第二天的晚上布兰妮自行醒来之前的几小时,体温才逐渐恢复了正常。

据布隆所言,那位霜卫祭祀——乌尔,所召唤的冰爪,是一种灵力灌注的衍生技能,名为冰之种。以布隆在北地多年营救冰裔的经验,也只是见过几例。但这几例就足以管中窥豹——无论他们在弗雷尔卓德的什么地方,无论他们部族的祭祀和萨满做了什么努力,这些弗雷尔卓德未来的佼佼者,最终都无一例外成为了女巫的部下,成为了霜卫。

先前布隆还没有了解这是为什么,直到两年前,因为部落染病而出发寻找福光岛的布隆意外来到了比尔吉沃特并结识了海兽祭司,这才知道了缘由。

海兽祭司会用与手中的圣物触手(俄洛伊叫它“神悉”)将神之意志强行与人相连。在芭茹文化中,这是对人的试炼,通过的受试者,脑海中就会建立神的连接;不通过的受试者,往往下场比较凄惨,神智都可能被摧毁。

而乌尔所用的“冰爪刻印”,显然也是同样的路数。布兰妮活着,证明她在无形之中已经通过了考验。但是反过来说,女巫也通过冰之种和她建立了链接,这便秘密是眼下最棘手的事情了。

布隆还不清楚丽桑卓有着入梦的能力,他只觉得是冰之种建立了二者沟通的桥梁。不过布兰妮现在都很难回家是肯定的了,由于被下了冰之种,女巫想要和布兰妮沟通只是抬抬手的功夫。因此他不可能把布兰妮带回去,阿瓦罗萨现在也无法和丽桑卓所在的霜卫要塞抗衡,布兰妮去哪里结果都没有区别。

除非——

“除非什么?”布兰妮急切地问,但是很快她就明白了布隆话里的意思——如果弗雷尔卓德都是女巫的爪牙,那她所能做的就只有两个字:逃离。

布隆在发现她中了冰之种后就改变了方向,他绕开了霜卫,爬上冬刺山山顶,一路向着东北方赶来,他的目标是弗雷尔卓德东部沿海的一座海边酒馆。

“我是不是没有多少时间呆在这里了?”布兰妮怔怔地听着,眼里噙满泪花。

“别伤心,布兰妮。”布隆将她抱在怀里,布兰妮大哭起来,“我想,距离女巫越远,女巫的控制能力就会越弱。我曾经去过芭茹人的殿堂,她们或许有方法解除你身上的限制。到那时,女巫便不会再对你造成威胁……”

布隆要她记住那里,那里是蟒行群岛,属于一个叫做比尔吉沃特的地方,那里是芭茹人的地盘,那里在艾欧尼亚的南边。

“还有一件事,她们信奉……信奉什么来着?”

“布隆”布兰妮轻声打断了他。

“嗯?”

“你不会和我一同去,对吗?”

良久,布隆叹了口气,他宽大的手掌抚过布兰妮的肩膀,“抱歉孩子,我还有事情要做。这里是冬刺山,在这里,我们还有片刻的安宁。但是在这座山的另一边”,他用手指着夜空,“在扎尔奈亚格,在卫斯喀尔,在游牧的羚羊背上,还有很多迷失的人。”

今晚,布隆抱着她说了很多,从一开始的安慰,到后面向布兰妮讲述他的冒险故事。尽管这一切无法抚慰布兰妮忧伤的心,但是有句话被她记在了心里:

“夜晚越黑暗,星星就越明亮。”

她伴着布隆温暖的话语安睡。奇怪,布隆不会和她一起,她反而感到安心了,或许布隆会把她还活着的消息告诉家里人,至少这样的话,家里人不会陷入悲痛。

在睡梦中,这两个月的经历不断在脑海中上演,黑雾、贵族、战母、女巫。每一段经历都在重塑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背叛她的,支持她的,愚弄她的,还有拯救她的……

不知何时一个冰柱出现在她面前,紫色的冰柱有几人合抱那么粗,表面花纹镌刻,布兰妮好奇地向上看去,一张披着平行头冠,戴着眼罩的冰蓝色人脸出现在她面前,冲她咧开双唇。

女巫!

从噩梦中惊醒,布兰妮看到布隆还在一旁沉睡,而天空还是昏暗的,或许今天本就没有太阳。她难以遏制地想到,从她成为冰裔开始,弗雷尔卓德在她眼中就是另一番光景:迷蒙、嗜血、凶残。

她必须认清现实,也就是说,她不能像以前那样依靠费吉曼,也不能躲在艾希战母的荫蔽之下。她是冰裔,或者是他们口中的什么暴风血脉,这是在远古时代追随三姐妹最强战士的血脉传承,这是宝库,而她要找到钥匙。

布兰妮的手暗自攥紧,归根结底,她需要力量,不管是摆脱冰之种的力量,还是为阿瓦罗萨效忠的力量。这样一想,她对力量的渴望更加迫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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