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无形的能量如潮水般从张弦指尖奔涌而出，猛地灌注到宣纸中。
宣纸剧烈颤动，纸上的文字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它们翻滚、跳跃，开始重新组合排列。
无用的字眼被能量撕扯拆分，组成了新的字眼，每一个新的字眼都闪烁着知识的光芒。
张弦死死地盯着宣纸上的蓝色进度条，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完整度98.11%，98.12%，98.13%……
他的心跳随着百分比的每一次跳动而加速。
快，快，再快点！
张弦心中呐喊着，短短一炷香对他而言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牛魔开窍法，历经三十三次推演，完整度100%，推演金球能量剩余0.09%。
伴随蓝色小字的出现，宣纸上的水墨文字化作能量字眼，不再受纸张束缚，跃出纸面，跳入张弦眉心。
知识的力量在张弦脑海里翻腾。
一炷香不到，张弦顺利掌握完整的牛魔开窍法，内心满是惊喜与明悟。
原来，牛魔窍的开启并非简单的牛魔肉种培养，还需在识海中种下牛魔神种。
以神种入肉种，再以牛血或牛骨为祭，通过旧日祭法招来旧日牛魂吞噬，方可在人身中开启牛魔窍。
清德老道蹉跎半生，变的疯疯癫癫乃至入魔，只研究出最基础的牛魔肉种，可悲可叹！
改变命运的钥匙已到手。
时不我待，张弦盘膝打坐，尝试构建牛魔神种。
识海里，精神力如同细丝，一丝一缕地编织构建神种形态。
精神细丝崩散，构建出错。
又错了，不对，不是这样……
恍惚间。
张弦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
老师，这道题我不会解，不会解啊。
等等，牛魔神种的构建从残缺到完整，说起来也是一种推演，或许能调用推演能量加速构建。
推演能量在体内流窜，迅速靠近正在构建的牛魔神种，接触瞬间，熟悉的蓝色小子弹出。
牛魔神种，完整度0.11%，充能达到10%可一次性推演成功，建议补充能量。
果然可行！
我真是个天才！
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是难以抑制的兴奋。
张弦起身，溜上后山，抱起一块岩石就啃。
钱难挣，屎难吃，能量的积攒也差不多，石头再难吃，也得吃。
连着十来日，除了睡觉，张弦都在吃。
月色清冷，张弦蹲在后山竹林里啃吃嫩竹，时不时瞄一眼充能进度。
不知过了多久，张弦突然兴奋的朝天空挥舞了几下拳头。
充能10%。
平复情绪，张弦下山回屋，上床盘膝坐下，开始推演，构建牛魔神种。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张弦睁开了双眼，他的识海里赫然悬浮着一颗新鲜出炉的牛魔神种。
牛魔开窍法上说，即便是天才，也需十天半月才能构建出牛魔神种，而他，短短一个通宵就做到了。
挂逼就是爽啊，难怪玩游戏菜的都喜欢开挂。
吃过早饭，张弦没有丝毫的懈怠，回屋继续修炼，引导牛魔神种进入牛魔肉种。
五年了，五年里他无时无刻不想着逃离飞仙观，可也只能在梦中想想。
如今理想终于照进现实，只要开启牛魔窍，他立马就能获得对抗清德老道的资本。
单纯的引导并不难，过程非常顺利，如德芙般丝滑，没有一丝阻滞。
“那么，接下来就是以牛血或牛骨为祭，通过旧日祭法招来旧土牛魂吞噬，开启牛魔窍！”
弦弦心中开始规划下一步的行动。
道观不养牛，采不了牛血，牛骨倒是不少。
狼妖此前给药人们送的食补里有好几只野牛。
牛肉吃完后，妇人们将牛棒骨处理干净，抛光打磨，用以锤打清洗衣物。
入夜后，张弦摸进洗衣房，悄无声息地偷出一根牛棒骨，手中紧握着几根香烛，独自一人踩着清冷的月光踏上了通往后山的幽暗小径。
旧日祭法需在阴气重的地方进行。
而后山，这片掩埋着无数药人尸骨的土地，正是道观中阴气最浓郁的所在。
焚香点烛，牛棒骨一端插入土中，如同战矛，直指苍穹。
张弦取出小刀，划破手掌，鲜血滴落，将整根牛棒骨染成暗红色。
伤口用布条缠紧，张弦跪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说的不是如今的言语，而是旧日古话。
阴风阵阵，带着香火袅袅而上。
张弦语速由慢变快，随着他的念诵，后山中的阴风越刮越急，周遭阴气愈来愈重。
四面八方的阴气仿佛都在响应他的召唤，朝他汇聚。
张弦感到刺骨的寒冷，身体不由自主地打起哆嗦。
他强忍着不适，继续念叨。
五年，没日没夜的吃土、吃草积攒能量，这都没崩溃，一点阴气入体的冰寒感，又算得了什么？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张弦的身体逐渐变得僵硬，连话都快说不利索了。
就在这时，耳边依稀传来一声低沉的牛吼。
抬眼一看，后山上空，阴气与香火交织，形成一个巨大的阴风漩涡。
漩涡之中，一只旧日牛魂正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吸食香火。
旧日牛魂，终于出现了！
张弦心情激动，他知道自己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
张弦猛地拔出小刀，对准胸口狠狠插入，再一划拉，破开胸膛。
剧烈的疼痛让他满头大汗，身子不由自主地打摆。
趁着身体还能忍受，不至于疼晕过去，张弦右手猛地探入胸腔，捏住牛魔神肉种，用力一挤。
黑红色的血液溅落在身前的牛棒骨上，与干涸的血迹相融合，仿佛唤醒了某种古老的力量。
刹那间，牛棒骨上的血液沸腾起来，化作血气蒸腾。
黑红血液蠕动变作一枚枚黑红符文烙印在血气上，血气收缩凝聚成布满符文的锁链，直冲云霄，扑向阴风漩涡。
旧日牛魂察觉到了危险，想要逃离，可惜太晚了。
烙印着黑红符文的血气锁链捆住了它的牛头，嗖的一声，将它从阴气漩涡中拽了出来。
黑红符文在月光下闪烁着幽深的光芒，血气锁链如同拥有生命般不断收紧。
旧日牛魂在其中哀鸣，身躯逐渐黯淡，被锁链彻底吞噬炼化。
“牛兄，世间没有免费的午餐，要怪就怪你经受不住诱惑，怪你自己贪得无厌，吸了香火还想吸更多的香火。”
张弦小声呢喃，同时在心中告诫自己，不可学牛兄。
黑红符文闪烁，血气锁链不断收紧，牛魂哀鸣，身躯逐渐黯淡，被锁链吞噬炼化。
完成任务的血气锁链如同一道电光，射入张弦的体内，没入牛魔神肉种之中。
与此同时，一股黑红血液喷洒而出，快速修补着他胸前的伤口。
张弦长呼一口气，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终于完成了，接下来只需静静等待即可。
短则三日，长则五日，牛魔神肉种便会彻底化入肉身，开启牛魔窍。
接下来几日，张弦照常吃喝，表面上看似平静，内心却既期待又忐忑。
胸腔内，牛魔神肉种日渐缩小。
张弦能感觉到有股古老的神秘力量在体内流转，时隐时现，也不知它最终会在身体的哪个部位驻足沉淀。
第三日中午，正吃着饭的张弦身体突然一僵。
他听到体内有轻微的波响声，心脏处的脉动加快了。
牛魔窍位于心脏，波响声是牛魔窍要开启的征兆！
张弦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喜悦，加快了进食速度。
旧日牛魔种类繁多，有强有弱。
牛魔窍开在身体部位的重要与否，代表着葬入旧土后得到的牛魔传承是强还是弱。
人体最重要的五大器官：大脑，心脏，肺脏，肝脏，肾脏。
牛魔窍开在心脏，可想而知，它代表的牛魔传承必定非同凡响。
吃完饭，张弦上了后山。
后山阴气重，没人愿意踏足，连狼妖也对这里敬而远之。
他正好可以在这里静静地等待蜕变。
等待总是漫长而又煎熬，张弦手指轻轻搓着地面。
忽然，张弦心神一紧，意识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入内景。
在心脏内部他瞅见了一个黑金漩涡——牛魔窍！
与此同时，寿元猛增三百年的张弦，身体也开始了蜕变。
白发变黑，身上的老年斑消失，皱纹被抚平，松弛的皮肤变得紧致红润。
光阴仿佛在他身上开始倒流，岁月的痕迹被一一抹去。
眨眼之间，坟山上，原本六十多岁的老人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年约十六七的翩翩美少年。
唇红齿白，身姿挺拔，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就在这时，少年脚下的土地突然涌动起来，一片流动的红土无声无息地出现。
它们翻滚着，变化着，最终化作一个血色棺椁，将张弦包裹在内，随即迅速沉入地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弦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断下坠，失重的感觉让他心跳加速。
砰的一声，他感到自己落地了，但四周却是混沌一片，只有脚下的黑金色石质阶梯在昏暗中闪烁着幽深的光芒。
葬入旧土，我这是到了旧土？
伸手触摸地上的黑金石阶，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掌竟直接穿了过去。
不是肉身，而是魂体，自己以魂体的形式进入了这片神秘的旧土？
张弦定了定心神，沿着石阶向上望去，尽头是一座沧桑而宏伟的黑金大殿，匾额上五个大字“三眼牛魔殿”异常显眼。
张弦拾级而上，速度越来越快，仿佛在这旧土之中，他能自由飞翔。
念头刚起，身体便真的离地而起，飞向那高耸的黑金大门。
高达三十余丈的大门在他临近时自行打开，露出殿内十一尊高矮不一的三眼黑金牛魔雕像。
黑金牛魔，牛魔中的皇族。
三眼牛魔，黑金牛魔一族的王，乃是旧日牛魔界的缔造者。
张弦心中浮现出各种信息，同时也有了明悟。
眼前的十一尊三眼黑金牛魔雕像代表的是十一种传承。
目光扫过第一、第二高的牛魔雕像。
雕像光泽黯淡，传承想必已被先人摘取，而且很可能是最好的两种。
一个灵窍只能选取一种传承，张弦没有犹豫，直接飞向第三高的牛魔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