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柳絮一大早就被屋外嘈杂的声音吵醒。她洗漱完后打开房门,看见下人们都在搬家伙,正好一个端着水盆的侍女经过,柳絮赶忙拉住她,问道:“这是在干什么呢?这么大阵仗?”
侍女忙行礼:“回二小姐,过几日便是老夫人的七十大寿了,府里正忙着准备呢。”
“奥~”柳絮点了点头,松开了那个侍女的衣角,侍女正欲往前走,又被柳絮拉住,“诶,等等。那个,大……母亲是不是很忙?”
“是的,二小姐,夫人正忙着操办寿礼的事物。”
“奥,行,那你也忙去吧!”
“是!”侍女行礼离开,柳絮眯了眯眼,心中暗自盘算:既然她们那么忙,应该没人会管到我吧。那是不是证明我能偷溜出去了,这样想着,面上闪过一丝欣喜。她转身,迎面撞上急匆匆跑来的翠儿,翠儿揉了揉被磕到的额头,“谁啊?”
她抬头:“小姐!你……怎么没跟大小姐一起出去买衣服?”
“什么?”
“大小姐跟三公子一大早就出门买衣服去了,他们没叫您吗?”
“没啊!”
“那奴婢带你去吧!”
柳絮听到,立刻转了话风:“嗷嗷,我突然想起来了。他们跟我说过的,我当时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和他们说晚点去。我现在正准备走了,你就待在府里好了,等会儿我和他们一起回来。”
“好吧,那小姐你小心点!”
“嗯!”柳絮见翠儿走去,长舒了口气,要是有人跟着还得了。
她大大方方的出了府门,看着熟悉的街道猛吸了口气:“啊!终于出来了,憋死了!”
柳絮沿着街道走着,此时已近晌午,她的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正想着找家饭馆吃饭,却在街角看到一家酒馆,酒馆外挂着的牌子上写着“今日新酿免费品尝”。
既然是免费的,那不喝到你们破产?她走进酒馆,小二即刻迎了上来:“姑娘,要点什么?”
她指了指门口那块牌子,比了个三,“额!三碗酒酿是吗?”
“不!是三十碗!”
小二震惊:“姑娘,您没开玩笑吧,这么多你喝的完吗?”
“你只管上就行了,怎么?怕破产?”柳絮毫不在意的说道。
“奥!不是,我只是想提醒您,这喝不完是要收钱的。”柳絮拍了拍衣裙,摊开双手道:“我今儿出门就没带钱。”
小二摇了摇头,按照柳絮的要求上酒,不一会儿,三十碗酒就摆在了柳絮面前。
柳絮端起一碗酒,仰头一饮而尽,接着又是一碗,动作干脆利落,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周围的客人都投来了惊讶的目光,小声议论着这个豪放的女子。
当柳絮喝到第二十碗的时候,小二忍不住问道:“姑娘,您已经喝了二十碗了,真的没问题吗?这酒度数可高了!”
柳絮看都不看小二一眼,继续端起碗喝,终于,三十碗酒全灌下肚,柳絮面色微红,但眼神依然清醒。
“姑娘,您真是好酒量!”
“还好还好!”柳絮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却看见,门口走进来两个的身影,都穿着蓝色的捕快服。那该不会是周屹珩吧,她这样想着,周屹珩的声音便传进了耳朵,还真是!
她赶忙坐下,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半边脸:“不是吧,这也能遇到?”柳絮仔细一想,不对啊?我慌什么?他们又不知道是我杀的人,想着,她便站了起来,正准备光明正大的从他们身旁走过,却不知又想起什么又坐下。
差点忘了,我现在是杨花,两人挑了个位置坐下,不偏不倚,正好在柳絮身后。
曹臻开口:“屹珩,丁长庚那个案子,你打算怎么审他?”
“还没想好!”
“不是有他担着嘛,难不成你是害怕长公主来闹?”
“也不是,不过,按照长公主那脾气,肯定会下来,所以不管是不是他杀的,都难审得很。”周屹珩皱着眉头,喝了口茶。
“哎,算了,先别想这些了!小二,两盘牛肉,一坛竹叶青。”曹臻招柜台招了招手。
“好嘞。”
柳絮坐在两人身后偷听的起劲,小二把菜端了上来,曹臻和周屹珩边吃边聊。
“屹珩,我觉得这案子背后肯定有隐情。”曹臻喝了口酒。
周屹珩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可目前所有线索都指向丁长庚。”他顿了顿,“感觉……是有人故意为之。”凶手到底会是谁呢?他皱眉想了半天,叹了口气:“哎,根本没思绪。”
“哎,不说这个了,我听说你未婚妻回来了?”
“嗯。”周屹珩夹了口牛肉,送入嘴边。
“什么时候带我见见弟妹啊?”曹臻调侃道。
周屹珩白了他一眼。
“哎呀,别害羞啊!成家是人之常情,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娶媳妇了!”
“我暂时还不想考虑这些。”周屹珩抿了口酒。
“不管你考不考虑,事已经定在那儿了,想逃也没用!”
“有用,只要不是殿下赐婚,婚约是可以解除的,而且我想,她也不会愿意和一个没见过面的人过一辈子吧!”
“那你有没有想过,人姑娘被退婚后,怎么过?一个在寺庙里待了十多年的丫头,出生就被抛弃,被周围人视作灾星。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要被退婚,那不又相当于被抛弃一次?”曹臻苦口婆心的劝着,心中泛起对杨花的怜悯。
“我……会找机会和她谈谈的。”周屹珩低垂着脑袋。
“反正你心中有数就行!”
柳絮挺了挺背,那可真是抱歉,如果是真正的杨花的话,至少有一半的几率退婚吧,只可惜我不是杨花……她见听不到什么,便准备离开。
谁知这时,周屹珩的声音突然响起:“曹叔,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假扮成丁长庚的样子杀的人?”从他的语气中,不难听出来周屹珩的激动。
曹臻点点头,意示他说下去。
“或许我们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那个证人的口供根本不是假的,毕竟她直接说出凶手的名字,肯定是百分百确定的。那么就只能是有人假扮的!”
“这个……”曹臻话音未落,周屹珩又道:“要想知道,那是不是假的丁长庚,谁可以作证?”他摆弄着空着的酒杯:“嬷嬷,那个嬷嬷可以作证,她在外面接客,肯定看见丁长庚进来了!”
“走,我们现在去一趟春满楼!”周屹珩激动的站了起来,朝外跑去,“现在?”
“快点!”
“不是,菜还没吃完呢!”曹臻说着夹起一大块牛肉朝嘴里塞,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这孩子!”“等等我!”他边跑边向门口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