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微微佝偻着腰走在路上,身后跟着一位和他一样老的太监,两个人就和寻常百姓家的老人一样就着太阳散步。
满头大汗的李诗韵跑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个场景,这几年他时常能看到也习惯了,扑通一声跪下:“陛下,不好了!”
老皇帝挥了挥手让他起来回话,李诗韵空荡荡的袖子跟着自己一上一下的晃悠接着说:“根据北边儿来的消息,北匈的大汗和左贤王失踪了。”
“失踪?”老皇帝微微挑眉:“有意思了,让北边儿接着探,看看他们是出走了,还是死了。那位苏合白察怎么样了?”
“回陛下,自来了天京城他就和唐文杰一直逛,没什么异常。”李诗韵回话。
老皇帝用手摸了摸自己稀疏的胡须皱着眉看向老太监,老太监微微弓着身半眯着眼点了点头退下了,这是主仆二人多年来的默契,李诗韵始终微微低着头,看着他的样子老皇帝眉头皱的更深了:“还有什么事吗?”
“陛下,登州城来的消息,徐海川似乎有什么动作。”李诗韵接着回话。
“这个你们天监司不用管。”老皇帝摆了摆手。
李诗韵微微颔首接着问:“那他身边的钉子?”
“一切照旧!”老皇帝交代一句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长廊处拐弯后刚刚离开的老太监悄无声息的跟了上来尖声细气的说:“陛下,都交代好了。”
老皇帝点了点头接着又回头看了看老太监,见他憋着一股子话说不出来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年轻时候就这个样子,现在老了还这样,你我主仆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陛下恕罪,老奴只是觉得,徐海川毕竟是个宗师,他有所动作,我们是不是该重视重视?”老太监说。
老皇帝倒是高兴他这幅样子:“你个老家伙,知道宦官议政是什么下场吧。”
“为陛下,老奴愿意赴死!”老太监扑通一声跪下高呼一声。
老皇帝看这幅样子也不愿意逗他了:“行了起来吧,一大把年纪还跪来跪去的身子骨受得了吗?”老太监麻利的站起身笑而不语老皇帝看着他这样子哭笑不得接着说:“登州城,地处我大周最西方,是阻隔外敌的重镇至于当初把徐海川放在那儿,讲实话,这是一步险棋,但不仅仅是为了降魔城的那个畜生,一个帅级的畜生,不值得一个宗师看住他。”
老太监点点头,两个老头就这样回到刚才太阳下散步的状态老皇帝接着说:“如果说登州城出了什么意外,那我大周西面大门就会打开,接下来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不仅使魔对他虎视眈眈,还有西狄各部,登州城是块儿肥肉,得了它就得了四成的天下,这点是有目共睹的。”
老太监了然,当初大周太祖皇帝正是先夺了登州城而后挥师东进一路高歌才打下这大周的万里江山的。
老皇帝将双手背在身后轻轻的嘀咕了一句:“算日子,应该是时候了。”这话老太监听的一清二楚,只是他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但他知道,刚才他交代下去的事不出差错的话,那有些人的日子也到时候了。
在登州城里苦熬是很不舒服的,尤其现在入了深秋,深秋的日头要比盛夏的还难熬,人们总愿意相信,深秋的日头是能晒死人的。
看着面前顺着太阳站几个人,明七用手遮了遮这才看清面前的配置:徐海川,程百里和登州七子,一个宗师两个一品三个二品和四个三品,这阵容不能说天下无敌也绝对能在江湖上数一数二了这是要去哪儿?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徐海川看明七来了点了点头就回头走了,这时明七才看清他的身后有一把形状怪异的战斧,斧柄是古怪的白色,但明七清楚,这种古怪的白色只有使魔的骨头才能呈现出来,而且使魔的阶别不低。明七埋头跟上,手机的枪泛着寒光,他清楚的意识到事情很复杂。
很快,众人来到一处山脚下,这里已经染上深秋的萧条感,树叶稀稀拉拉开始三三两两的落下,脚下的草丛灌木也都干枯了,只有这山上的花还开的艳丽,明七从来没见过这种花。花瓣是诡异切妖艳的蓝色,三两花包成团状离远了看上去像是一枚枚蓝色的小果子散在山野上。
“这座山里有个东西,我们得取出来。”徐海川开口说话,接着他手一翻那战斧就来到了他手中,他缓缓吸了一口气而后轻喝一声,手中斧刃自上而下劈出,能看出来他并没用出全力,了就是这样山体也被劈出一个供两人并肩通过的豁口“进去吧。”说完徐海川率先进入豁口里其他人也迅速跟上。
就在所有人都进入豁口之后,整座山上那些蓝色的花都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变为黄色,一阵风吹过竟然有几朵花化为齑粉随风远去了。
在豁口中行走了数十米,越往后走明七心中的讶异就增加一分,别看刚才这位登州城守将随意的一劈,这豁口竟然深不见底,明七甚至觉得刚刚那一劈已经将整座山体给贯通了,终于,一道诡异的光亮在前方亮起,突然间空间变得开阔,明七四下望了望这才发现几人进入了一个甬道,或者说是一个墓道。
“欢迎来到将军墓。”徐海川阴沉的说,他的面色不善的看着甬道更深处,仿佛那里会突然窜出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准备一下,稍后流儿带着几个臭小子在前面开路,程兄弟和明小友在中段,本将军殿后。”
几人拱手听令,徐流带着登州七子率先出发,明七察觉到登州七子在在行进中呈现出一个阵型,手持弓箭的李晓在最中间,徐流和刘仕分在两边,程家四子在稍靠后的地方严阵以待,七人像一个锥子一样但却缓缓的推进着,明七从来没见过这种阵法。
程百里是个藏不住事儿的,看着明七望着前头七个小子肩膀怼了怼明七:“没见过吧,这是徐将军和我们几个老兄弟为这几个臭小子想的阵法…”
“称兄弟,小心些。”徐海川在后方打断程百里的话,然后看着明七:“明小友,你也注意些,这将军墓不简单。”
知道自己话有些多了,程百里也闭上了嘴,一行十人就这么不紧不慢的摸索着前进,明七心里诡异的感觉渐渐的又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