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惊呼。
白衣大食纹精钢中最稀罕的“天梯纹”。
匕首并不重,但柴珏却觉得手中沉甸甸得很。
如此宝物,纵是用“价值连城”来形容也不为过。
“你是素来喜爱舞弄兵器的,为兄猜想,即便是交趾国的宝剑、倭国的宝刀,你亦定然收藏了不少。几番思索,才想到以匕首相赠。”
柴琛嘴角微扬,笑意不减,语气稀松平常得仿佛在谈论窗外的明月、庭院里的积雪:“三弟,请笑纳。”
柴珏听得出弦外之音。
如此符合心意的稀世珍宝,他如何舍得不笑纳?
连辽国和西夏禁售的兵器都能得到手,如此神通广大,他又岂敢不笑纳?
让人心存感谢,又心怀畏惧,总归都是无法拒绝他的请求。
言笑晏晏,滴水不漏。
他的二皇兄回来了。
柴珏心头一紧,他应该高兴的,却不知为何感到一丝的失落。
那个为着“乐琳”而进退失据的二皇兄,那个因被无情舍弃而伤心欲绝的二皇兄,那个有着正常的喜怒哀乐的二皇兄……
以后大概见不到了吧?
柴珏心中生出了莫名的恐惧。
他怀疑,这座瑰丽宏伟的皇宫里,是不是有什么神奇的妖术?
不论是怎样鲜活的人,最终都会被它同化,变得深沉、冷漠、苦闷、无趣……
“二哥何必如此?”
柴珏本该顺从地“笑纳”珍宝,心照不宣地佯装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无名火起,他忍不住揶揄:“她是我挚友的亲姊,我即便如何不知轻重,也不至于把你们的事情与别个乱说,平白败坏人家的闺誉。”
柴琛眸光一敛,不过仍然维持着笑容:“三弟多虑了。”
“你若是怕我因为看到你的醉态而看轻你,那就更是多此一举。”柴珏却非要打破他伪装的面具不可:“比起我眼前这个假惺惺的你,那天晚上哭喊着想要挽回心爱的人的你,那个毫无顾忌地道出内心爱意的你,更加让我敬重!”
“让三弟见笑了……”
柴琛的嘴角依旧噙着淡淡的笑意,但眼底的冰冷却显露无遗。
“我不觉得此事有值得取笑的地方!”柴珏打断他的话,诚恳说道:“能够遇到让自己如痴若狂,难以自制的人,难道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