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三个娃娃,那群老家伙可真是大惊小怪,老五,上去拿住他们。”
为首的大汉打量了对面这三个小娃娃,虽然语气充满不懈,但还是让手下将四下的道路
封住,以防止这三个小娃娃走脱。
“不就是三个小娃娃吗?放心。”
被叫做老五的大汉双手合握发出“啪啪啪”的响声,慢慢走向离他最近的小女娃,正欲伸手拿下小女娃之时,只觉身体一轻,整个人竟然摔到了地上。
如此情景引得其他四名大汉一阵警觉。
“大哥,是武者。”
为首大汉旁边一人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告知。
“哼,纵然武者,这份年纪,能有多少力气,一起上,拿下他们回去领赏。”
其他几人闻听此言后,心里一横,便一起向着三人围攻而去。
武者,顾名思义,修习武道武功之人,多为自幼修习,十数年春秋苦载,成就一身内息绝劲,因此比之常人体力之外,更多加一分内劲。
再加之招式身法相助,因此对敌于常人,往往克敌数倍。
“一二三四!怎么少了一个?”
只见少女看着地上匍匐的几名大汉,数了一数,然后眉头微皱道。
“那为首之人趁着刚才混乱,沿着那条街巷逃跑了。”
一旁的渐长离指着旁边的暗巷说到。
“呀,你怎么不拦住他,长风师弟,你过来,就你没干活,把他们捆结实些。”
一旁正欲看热闹的苏长风突然被点名指挥,只得四周找了几条粗壮的麻绳,将几名大汉牢牢困在一起。
“哦,长离师弟,你是不是想?”
正准备一番说辞的魏长爱突然眼前一亮,一脸狡捷的问道。
“师姐聪慧,想来那领头贼人定是回去禀报,还请师姐带着长风师弟先行前往枫园。”说罢,只见渐长离飞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之中。
“师姐,这几个家伙怎么处理?”
一旁的苏长风已经将地上的五名大汉捆牢,因为事先已经将他们打晕,因此并没有什么挣扎的反应。
“长风师弟,这几人关系重大,必须谨慎处理,我现在去城主府报官,你在此处看守他们。”
看着魏长爱蹦蹦跳跳离开的身影,苏长风心中那份被当作苦力的感觉始终无法释然。
枫林山上十春秋,夏天的禅、冬天的雪、林间的春雾、山间的溪流,总总美好的东西与师姐挂钩后,却又不那么美好。
枫林剑派,位于这枫城城南二十余里的枫林山上,因山间一片枫林,入秋时节,满山红枫而得名。
因往来人员素少,也算是山门清净,平日里除了收租山下数十亩薄田之外,也偶有接受一些保家护院、缉拿盗匪的营生,山间日子清苦,以此收入,也算是补贴用度。
毕竟诺大个山门,二十余人的衣食也是笔不小的开支。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自从去年接手这山下采购的任务,每次下山六师姐所给的预算和所需采购的物品都是紧巴巴的,还必须去指定的店铺才行,要不然总会差那么一点。
对于这方面,苏长风是由衷的佩服六师姐,拿捏分寸,分毫不差。
但年底将至,今次采购所需甚多,除了师姐吩咐所需之物以外,师傅寿庆将至,众位师兄师姐也会齐聚,小师弟会在年会上正式拜师,如此一来,所需消耗较之往年更多。
苏长风已经打定主意,等将这几人交付城主府卫士后,便在城中四处转转,看有没有什么能够赚些银两的营生。
“寒意!”
正在思量间,苏长风突觉一股凉意背后袭来,侧身躲去,只听一阵悲鸣,那被帮着的四个大汉已经身首异处,四处张望,哪还有什么人影,只留下一柄深深嵌在石阶上的利刃。
“长爱师姐!”
收起利刃,苏长风思绪急转之下,赶忙向着魏长爱消失的深巷跑去,迎头便撞上了一队卫兵。
“哎呦,哎呦!”
苏长风武者体魄,纵然只有十六七岁,但也不是寻常人能够比拟,一撞之下,那一队卫兵竟然都被撞的人仰马翻。
见此情景,苏长风二话不说,飞身而起,纵身横越数丈高墙,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队长,您没事吧!”
“真是疼死我了,哎,最近这枫城江湖人物频频出没,莫不是有了什么大事发生?连个毛孩子都如此的厉害。”
“这您就不知道了吧,近期枫城大会将至,玉西武林各路英豪齐聚,别看刚才那毛头小子年纪不大,说不定已经是武者修为了,咱们寻常人自然不是对手!”
“难怪近期城主府卫加班轮岗,害得我连喝酒的时间都没有,你们两个发现刚才报案小姑娘所说的几名贼人了吗?”
“队、队长,您还是自己看吧!”
为首队长连同几名府卫进入深巷,看着眼前尸首分离场景,竟是一步后退,一个胆量略小的府卫当场吓得坐卧在了地上。
“怕什么,没出息,马上报告城主府,另外联系就近巡街小队,来此增援,封锁现场。”
“是,队长。”
这枫城虽说有官府府卫镇守并非不法之地,但毕竟属于玉西边陲,加之近些年江湖绿林多聚集如此,这种事情也偶有发生,为首队长对此纵然愤怒,但也只得叹气了事。
此事上报城主,想来也是不了了之,毕竟江湖草莽势大,且多为刀口舔血之辈,枫城府卫数不过百,具是农家子弟招募,城主也着实没有办法。
然夜虽深,但月依明亮。
此时苏长风正在屋瓦房檐疾驰,原因无他,刚才远遁夜色之时,其正好看到人影从房顶闪过,想来就算不是凶手,也多少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若是当作人证,至少能洗清凶杀嫌疑。
苏长风本想上前搭话,可没想到后者发现自己后立刻逃跑,其所施展轻功身法更是不下于苏长风,要知道苏长风所施展的【云枫落】乃是枫林剑派开山始祖归元宗所创,经过师祖宰远道改良,虽说不上绝顶,但也属上乘,在玉西武林也算一绝,今日比脚,竟然略处下风。
好在对方略有慌不择路,苏长风后续追击,勉强不被丢失。
这人轻功身法这般之好,功夫定是不弱,刚才之事,多半被其窥的,如此一来,就更加不能放走,想到此处,苏长风不再藏私,全力之下,两人距离正在慢慢缩短。
前者明显察觉,情急之下,踢飞沿途屋舍房瓦攻向苏长风,但此法却是无用,【云枫落】速度只是其次,灵活应变、躲物变道才是其根本,要不然也不能称为上乘。
眼见全无用处,前者索性踏檐而下,混入街市人群,虽有人群阻挡、货物遮道,但始终还是无法甩掉苏长风,就见对方不断逼近,如此下去必然被其拿下,前者一记空掌,击得旁边一水果摊位瓜果遍地散落,人群中顿时略有慌乱,前者立时一头扎入城中游河之中,今日本是城内庆典,游河之上花船游人众多,饶是苏长风反复寻找,也再未见那人身影。
眼见巡街府卫正在赶来,苏长风迅速退入人群,随着人流游荡。
“城内看来是没法待了,只得提早回山,向师傅表明才好,至于采购之事,也只有师兄师姐代劳了。”
暗自思想,苏长风向着三人在枫城落脚的院落而去,这院落是早年间六师姐置办下的,名叫枫园,前后三排瓦房,样子与一般民宿无异,也算是师门在枫城的落脚处。
打开前院门房,院内并无灯火亮光,看来长爱师姐与长离师兄多半并未回来,独自进入中屋书房,取下笔墨纸砚,苏长风笔锋急转,留下一纸信文,藏于暗格之内。
“形势有变,暂回山门复命,弟长风留。”
熄灯关门,苏长风大步踏出枫园,向着城门走去。
如今时刻,城门早已关闭,但对于武者而言,飞檐走壁,翻越城墙,再轻松不过。
今日城内庆典,虽然府卫巡视人员增多,但多在城内街道,守城人员反倒不多,苏长风趁此机会,找到一处无人看守之地。
这城墙高约十丈,城墙之上四处溜光,若无绳索器具,一般人绝难攀爬。
“难怪在此不设府卫巡逻,一般江湖人士绝难攀爬,但遇上我可就不行了。”
苏长风运起内息劲力,纵身一跃,高近三丈,待到下落之时,脚踩城墙,狂奔而上,每一步犹如吸附一般,丝毫未有下落,数息之间,人已到了城头。
这便是武者内劲。
一般而言,凡天下习武之人皆可称之为武者,但举凡便有高低之分,未修炼出内劲者,至多称之为武夫,并不入流,即使身体强健,可与末流武者媲美,然随着时间推移,体能会不断下降,而修习内劲者,内劲则会不断增强,如此高下立判。
修习出内劲,除方法得当外,还必有十年春秋苦功才有可能,稍有中断,便会前功尽弃,因此大多武者多为少时修炼,成年时方有所成。
而修得内劲,仅是武道入门初基,连末流都算不上。
武道一途九品之境,一而尊、九而卑。
苏长风自幼修习,九年而得内劲,方得进入末流,一年复苦修习,精进猛烈,又加师门指引,内外皆有建树,若是行走江湖,已是一方强人。
毕竟世间能修得内劲者能有几何?
登上城头,苏长风正要离去,突闻后方传来巨大轰鸣之声,紧接着便是阵阵尖叫、悲鸣而来。
“城主府!”
苏长风看的真切,城主府方向正燃起熊熊大火,隐隐火光之中,似是有什么巨大物体在其中挥舞。
“枫园!”
枫园距离城主府不远,若是火势蔓延,枫园必被波及,况且苏长风已经将部分采购物资以及剩余银两安置在那里,若是有所闪失,那来年山门该当如何!
此地距离枫园不远,趁着城中慌乱,苏长风疾驰而行,不消一刻,苏长风便赶到枫园,索性城主府大火已灭,刚才声势虽大,但只在城主府内爆裂,并没有蔓延到周遭民居。
只是想起刚才那通天火势,绝非寻常,但恐已涉及城主府内私密,没必要自找麻烦。
既然已回枫园,先行进院休整,刚踏入院内,一个灰色麻衣,头戴斗笠的人影正站在院子中间。
“你是何人?”
对方虽背对而立,但其呼吸匀畅、身姿健硕,定是习武之人。
“渐长离?苏长风?”
灰衣人转身,口中慢慢吐出几字浑音,因脸挂面罩,看不清其容貌。
听到此言,苏长风脸色略变,对方是谁,为何会知道自己和师兄的名字?
“看来是了,人已在屋内,自看便知。”
灰衣人说罢,便跃院而出。
苏长风本欲追出,但屋内灯火通明,一种不祥的预感由然而生。
“长爱师姐!”
推开房门,正见测榻之上躺着一人,正是七师姐魏长爱,已是身受重伤。
其面色苍白,衣襟尽是血迹,量其鼻息微弱,浑身上下如火发烫。
苏长风赶忙找来附近郎中,把脉扎针施药。
毕时,已是半夜子时,将郎中送走,为师姐烧水擦拭污渍血迹后,苏长风站在院落中看着那圆月当头,略有所思。
次日清晨,鸡鸣十分,枫城各个商户鞭炮响声络绎不绝,从东到西,从南到北,足足延续有一个时辰。
各家商户纷纷挂牌庆贺,所售商品尽皆半价,其所谓者,正式为了其东家少主陈勋大婚庆贺。
陈家少主本人更是跨马提花,由东城的陈府,向着西城别院而去,每一步便是一把金箔银叶,足显陈家富贵。
街道各处人山如潮,四处气象欢喜非凡,都想一睹这枫城第一富贵子的风采。
“陈兄,这陈勋少主可真是气派非常呀!”
沿街酒楼之上,赵合与陈靖看着街头气象。
“大婚之日,如此也是应当。”
似是并没有在意,陈靖一饮而进。
“陈兄如此气量,在下佩服。”
本想试探一下,没想到陈靖如此坦然面对,赵合深表敬佩。
“赵兄何须如此客气,想来昨晚那‘修魔’未得,赵兄不会怨我吧?”
陈靖直言道。
“陈兄哪里的话,谁能想到托镖之人送来之物竟然是‘通天雷火’,可见这‘修魔’现世也属谣传,在此还要多谢陈兄当时舍命相救,若不是如此,赵某断然不会侥幸存活。”
言到此时,赵合站立举杯,向着陈靖拜饮。
“赵兄言重了,不过,毕竟‘修魔’未得,我总是食言了,这里有‘紫金’一柄,且请赵兄收纳。”
陈靖双手一拍,阁外仆人双手端起一个锦盒进入,放于桌上。
“莫不是是神兵榜‘紫金’,既如此,赵某便却之不恭了。”
赵合将桌上锦盒打开,一柄古朴利剑展现在眼前,也顾不得谦虚推辞,因为赵合已经深深被其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