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城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但守门的士兵却毫无察觉。
一缕缕“云雾”在魏殊眼中流动。
马车沿着石板路驶入一个幽暗的地牢,极致的黑暗中唯有一簇簇微小的烛火,照亮狱卒与犯人疲惫的面孔。
马车行至一处牢房时停了下来,里面关着一个被污秽覆盖的人影。
看不清年龄,看不清相貌,只依稀辨得一双眼睛。
魏殊行至门前,牢门自动打开,牢中的人没有丝毫举动,只在黑暗中身形微微绷紧了一些。
魏殊一点那人的咽喉,随后是双耳,那人还没等反应便晕了过去。
魏殊抱起那人走入车厢,地牢里的人毫无察觉,让马车与来时一样走了出去。
魏宁自沉睡中醒来,但双目仍然紧闭。
魏殊:“醒了就把药喝了。”
魏宁睁开眼,双目仍是一片漆黑:“你是谁?”声音嘶哑地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等等……他的舌头不是……
等一下,他能听到了?
魏宁抿了抿嘴:“谢谢。”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感受到那人确实走了,魏宁摸索着来到床头。
拿着药碗的时候,魏宁犹豫了一瞬,随后自嘲地笑了笑,一饮而尽。
站在门口的魏殊:“不算太笨。”
……
纪元光:“哇,谢凝,几天不见,你还学会变戏法了?”
谢凝:“那些来将军府的人,是哪边的?”
纪元光:“还能是哪儿,检察督呗,喂!你去哪儿?”
谢凝:“检察督。”
……
王传通:“谢将军。”
谢凝:“王御史。”
王传通:“谢将军来此有何贵干?”
谢凝:“谢某是来请辞的。”
王传通:“请辞?”王传通心下暗惊,
“谢将军说笑了,这官员离职之事,向来是向上城提交审理,何故来找我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
谢凝:“谢某早听闻王御史有一佳酿,想来临行前,能观上一观。”
王传通:“将军好计较,不过这美酒确也要配英雄,今日恰逢将军到访,童儿。”
何安:“老爷。”
王传通:“去取我珍藏的九酝春酒来。”
何安(惊讶):“老爷,那酒可是先皇御赐,您……”
王传通:“住嘴,还不快去。”
何安(不情不愿):“是……”
王传通:“童子无礼,请将军莫怪。”
谢凝:“御史客气。”
待何安离去,王传通派人守在门口。
谢凝俯身跪下:“还请御史相助。”
王传通急忙拦住:“将军不可!”
谢凝:“罪臣谢凝,致百万将士全陷于边疆。
今自请革职,回朝自陈,但求御史代为上告,奏请朝廷。”
王传通:“将军莫说胡话,这边城仍如今日般屹立,全赖将军看护。
将军此去,边境群龙无首,楚国危矣。”
谢凝:“御史顾虑,我自知晓,只可惜,谢凝如今已难当重任,再难服众,还请另谋高就。”
王传通:“将军这是为难老夫。”
谢凝:“谢凝惭愧。”
王传通:“那不知,将军推举何人?”
谢凝:“纪元光。”
王传通:“将军莫要说笑。”
谢凝:“绝非说笑,若有儿戏,谢某甘愿担责。”
王传通:“谢将军,恕老夫直言,这责,可不是你想担,就担得起的。”
谢凝:“谢某自是明白,可这不还有王御史嘛。”
王传通定定地看了谢凝一眼:“谢将军……好算计。”
谢凝:“不比御史,自保罢了。”
王传通骤然暴怒:“谢凝!”
谢凝:“草民在此。”
王传通盯了谢凝良久,叹了口气:“此事,老夫接下了。”
谢凝:“拜谢御史。”
何安:“老爷,老爷,酒来了!”
王传通:“这孩子……进来吧。”
王传通拿起酒杯:“愿将军此去……平安顺遂。”
谢凝将酒杯放至一旁:“借御史吉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