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怎么会伤成这样子。”
阿希斯双手抱胸，皱着眉头，看着长椅上的姜焕不断痛苦地呻吟着。
“姐姐，前辈的体温已经要逼近40度了。”
库拉拉捏着浸湿的毛巾一角，轻轻为姜焕擦去他额头的汗珠，又去拿了更多的冰袋，通通放在姜焕的身上。
“不好办啊，现在已经快三点十三分了，离我们最近的圣心医院在两个辖区之外。”
“你知道的，我们不可能跨越‘后巷深宵’将姜焕送到医院去。”
“而且，照你所说，对手是使用了一种音波攻击，这样的攻击，最多也就会导致什么，鼓膜破裂，内脏受损，头颅炸开之类的。”
“但姜焕现在受到的不像是物理层面的伤害。”
“所以……”
阿希斯晃了晃手上一管淡绿色的液体，有些犹豫。
“我手上这管‘细胞活化原液’可能用处不大。可能需要……”
……
“【治愈安瓿】，那可是能治疗一切伤势的东西，只要有【治愈安瓿】，希琪你的手一定能长回来。”
“咳咳咳，科里，没用的，你真的觉得我们能买的起【治愈安瓿】吗。”
“虽然你说的言之凿凿，一套器官400000眼，只要十五个人，就能买得起一支，就能治愈我们身上实验的后遗症。”
“但我们从小被关在同一个实验室里，我们每天接触一模一样的东西。”
“就算你稍微聪明一点，我也不觉得赛萨尔那个畜生会让你接触到更多的信息。”
“终端，记得我们抓的第一个人吧，他有一个智能终端的，只要在终端上下单，就能买到。”
希琪躺在科里的怀里，看着他那稚嫩的脸庞上惊慌的表情一闪而过，她只觉得有些心疼。
“这话你能骗过达妮埃拉，你骗不过我的，我知道那玩意儿有密码。”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猜到他的密码了，就是他居民身份证的号码……”
科里语气加重，眼眶泛红，他抓着希琪的左手，将其置于自己的心脏处。
“真的，我没骗你，密码是1216……”
希琪摇了摇头，示意科里别再说了。
“达妮埃拉还有时间，我没有时间了。”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中，希琪吐出一摊黑色的血液，其中夹杂着几块黢黑的内脏碎片，落在科里的身上。
“别看我看起来只是断了只手，其实我的内脏什么都被打碎了。”
“那个棕发的女人做了纹身强化手术，妈的，硬的和铁一样。”
“你知道吗，我匕首刺进去的瞬间，就被她的肌肉牢牢锁住了。”
她吃力地抽出仅剩的左手，无力地掸去咳在科里身上的血肉，细若竹节的手指划过科里身上那一个又一个的红疮。
“咳咳咳，真是丑陋，我有点累了。”
后巷深宵，门外不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科里死死抱着逐渐冰冷的希琪，不断点开终端，又关闭，点开终端又关闭，屏幕上，输入密码错误次数达到五次，终端已暂时冻结的字眼显得格外刺眼。
实验后遗症日益严重的达妮埃拉还在床上熟睡，逃出实验室已经四天了，达妮埃拉每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而且最近那些红疮开始渗出一些淡粉色的粘液，气味很重，需要经常擦拭。
凌晨，四点三十四分，后巷深宵结束。
科里背起希琪的身体，面无表情推开房门朝着圣心医院的方向走去，一瘸一拐……
……
“嘶！”
姜焕猛然惊醒，他惊奇地拍打着上下全身，那种山呼海啸的疼痛此刻无影无踪。
【警告，警告，剩余能源仅剩4%，剩余能源仅剩4%】
直到冰冷的电子音响起，姜焕脸色一黑，才发现自己此刻正置身于收容所之中。
一号收容间内，那朴素的金属台子依旧闪着点点光芒。
妈的，刚打完架，伤还没好呢，就得去打黑工了吗。
而且这能源的消耗速度也太快了。
姜焕皱着眉吐槽，原本1%的能源可供低烈度行动三小时，按理来说，自己当时剩下了18%的能源，结果过去半天多，再加上高强度战斗了几分钟，就只剩下4%了，这么不经用。
看来以后需要重新调整一下能源规划安排，万一哪天打架打着打着没能源，当场豹毙可就闹笑话了。
做好心理建设，姜焕直接打开铁门，该来的躲不过，现在自己手里只有T-04-13一个异想体，也没别的获取能源的办法。
站上金属台子，T-04-13那种古怪的娇媚电子音再次响起。
【请在黄色指定位置保持直立，双手自然下垂】
【身体数据记录完毕，维稳装置开启】
【行动轨迹已设立，开始复刻】
【预计工作时间：15h】
……
【“幸福”已注射】
也许是提取了便携式身体维稳装置的原因，姜焕感觉T-04-13带来的痛苦减弱了差不多一成。
至少他的脑子能转了，而非之前杂七杂八的幸福幻想。
“昏迷之前，库拉拉那个高兴的样子，她应该是打赢了，而且好像蛮轻松的样子。”
“这个强化纹身手术具体到底能够强化多少，还有费用问题。”
“等醒了，得去好好了解一下。”
第一次战斗，就体验了一把过山车一般从天际掉落地狱的感觉，让姜焕对这个世界又有了新的认知。
“这个世界还是太危险了，谁也不知道对手做过怎样的手术，有怎样奇怪的手段。”
“那个耗子身上的红疮，怎么就能变成一种发声奇怪呢，真是奇也怪哉。”
“另外，想办法早点把T-04-13的武器，防具得搞到手。”
现在战斗的时候，身上只有薄薄的一件衬衫，实在是没法撑起姜焕的需求。
【剩余工作时间：14h58min32s】
……
“咳咳咳。”
工作结束后的三秒内，姜焕的意识就从收容所坠落到了现实世界。
体内紊乱带来的后果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像是被当成了小白鼠，他浑身上下到处都是水肿，疹子之类的应激反应，喉咙也异常疼痛。
呼吸起来就像是那种老旧的风箱，明明已经满是锈迹，却依旧用着不合适的大力使劲拉拽随后摩擦产生尖锐声响在脑海里回荡的感觉。
“前辈，你醒了！”
库拉拉明亮的深绿色眼睛出现在了视线之中，紧接着，她的眼眶里泛起一层水雾，使得那漂亮的深绿色眼睛更像是温润的翠玉。
“阿希斯姐姐，你那一百二十万的‘细胞活化原液’真是好使！”
“才两分钟呢，前辈就醒了！”
姜焕瞬间瞪大了眼睛，等下，肯定是他听错了吧，一百二十万的什么什么原液？
一百二十万？
以他目前的收入，需要不吃不喝另外住桥洞，连续工作15个月，而且这15个月里，还要在收容所打黑工。
哇达西什么很重要的人吗，值得用上这种东西？
原本刚打完黑工，心情就一片灰败，如今又背上了120万的债务，心理上受到的创伤远远超过身体遭受的伤害。
忽然，他眼睛一白，又睡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债务压力让他决定多工作几次，尽早把T-04-13的武器和防具提取出来。
毕竟，刚刚显示屏上显示，只要再工作两次，就能提取防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