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星汉明白过来,点了点头,黄尧继续说道:“其实不光如此,大原的山下江湖中,一直也是藏龙卧虎,虽然六大宗师,现在的四大宗师镇压了一整个武林,但若是六境带着些古怪功夫的武者,那也是数不胜数。”
付文十分赞同,“不光如此,与星汉你一般,每座书院送来参加儒生内考比试之人,也都不容小觑。”
“就说现在父亲的门生姜斌,当年同样是十分自信,斗志昂扬,却被另一位书院的书生,三两下给击败了。”
不由得深呼吸了几次,通过两位朋友的讲述,利星汉对于自己目标的武考,有了些认识,但更多的,却是茫茫压力。
突然想到一个疑点,利星汉有些好奇地问两人:“怎么听你两的意思,对我这么有自信吗?似乎我是一定会碰上那唐浩与吴勇。”
对视一眼,黄尧与付文相视一笑,贵公子黄尧这次搂过利星汉的脖子,勒得紧紧的。“你可是我和付文都看中的兄弟,若是连初选都过不了,岂不太丢人了。”
利星汉喘不过气来,只能拍拍其手臂,示意投降。接着利星汉有些挂念于付文,或者说好奇,问起后年的武考厉害人物。
付文与黄尧相视一笑,“两位都在你面前了”。小院中又是一片欢声笑语。
等到黄尧回到自家府上,与爷爷黄参夫说起今日之见闻,老人亦是一脸笑容,对于那位刘屹山的学生开办免费学塾一事点评道;
“想来臭书呆子教出来的学生,确实不是为了养望,这倒有些宁夜那股子心性了。”
听到爷爷对自己朋友如此高的评价,黄尧也是开心地笑笑。黄参夫再笑着看向孙儿,
“你帮他收学生的行事套路,倒也随我,不错。”若是刘屹山或者梅紫卿此时在这儿,肯定会对黄参夫的说法嗤之以鼻,明明就是像那小疯子般了解人性,你这黄老粗臭不要脸,净往自己脸上贴金。
倒是不知道那位“小疯子”的传奇故事,听到爷爷的夸奖,黄尧开心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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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街上一阵晃荡,买了许多小玩意与零嘴吃食的张沉,不知不觉天色已晚,五境小道修来到了一处城墙边上。
命理玄学、风水机缘一事,从来就玄之又玄,也不知怎的,此时丝毫不急着往回走的张沉,瞧见了一个破宅小院,摇摇欲坠的小门在风中摇摆。
看来是久未有人居住的破宅,也不知此时起了什么心思,张沉一只手提着糖葫芦,另一只手抓着一包糕点,走进小院中。
十分简陋的小宅,一点生活的痕迹都没有,不只是只剩几面破损掉漆的墙壁,甚至于院中的枯黄杂草,都将整个地面给盖住,瞧不出下面是否有铺地砖。
脑海中莫名出现了一声呼唤,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心中翻起来自于灵魂中的探求,糖葫芦与糕点都掉在了地上。
张沉眼中的灵性全无,一步步地朝着小宅院的地窖走去。
小宅所处是一个暗巷,此时巷子的尽头,宗正唐?颇为惊喜地看着那位国师幼子一步步走进那座不起眼的宅院中,其身后的曹荆却是一脸担忧。
“大人,若是被国师察觉,那位或许就要暴露了呀。”
一脸惊喜的唐?抬手制止了曹荆地谏言,“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也不一定会取张沉性命,刚好咱们都不方便替他做事。”
转身就走的唐?,一脸轻松愉悦地与曹荆说道:“这可是天赐良机啊。”
等到子时,脸上有些兴奋的张沉才回到青羊观中,见到了有些焦急,差点就出门寻他的哥哥张潭与母亲袁书礼。
“这是跑哪儿去啦!”
张潭有些生气地冲弟弟喝道,不过被袁书礼一把抱进怀里的张沉,倒是也不在意哥哥的喝问。刚好此时张宝泉从闭关打坐的静室中走出,张潭与张沉连忙给父亲问好。
张沉有些心虚地偷偷瞅了父亲一眼,将头埋进胸膛。好在这些年里,张宝泉不知是不是因为修行无情天道的缘故,连表情变化都极少了,并未问询兄弟二人吵嚷着什么。
不过似乎张沉担心的另有别事,仍是垂着头,等待父亲离开。张宝泉不知察觉了什么,刚欲跨出门的脚步一停,回过身来看着小儿子仔细打量。
张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好在张宝泉并未看出什么异常,方才或许是自己感知出现了偏差,朝着两个儿子点点头离开了。
“真不知道修的什么狗屁道法。”等到张宝泉离开后,多年未能与其亲热的袁书礼大声啐了一句。丝毫不在意父亲听到是什么感受,而耳朵里跑进这句话的张国师,像是没事人一样,脚步不停。
转而宠爱地揉了揉儿子的脸颊,袁书礼心头稍微好转一些,好在还有两个在她看来“乖巧懂事”的儿子。
“回来了就好,想吃什么,娘吩咐下人给你做,这么晚才回来,沉儿一定饿坏了吧。”
面对娘亲对弟弟的溺爱,张潭只能无奈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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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清晨,利星汉早早便起来准备好,将魏三购置的桌椅凳子在院中摆开,估计着花名册上的人数,这能够容纳他与付文黄尧打斗切磋的院子,此时被桌凳给挤得满满登登。
等到有敲门声响起,利星汉兴冲冲地打开门。密密麻麻的小孩,睁着好奇的眼睛,看着这位年轻先生。
小孩中,有的被大人牵赖有的没有,有的手上还提着一小袋的粮食。
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利星汉赶忙叫上恭候在一旁的伙计魏三,领着学童们入坐。等到他们都差不多坐好,利星汉发现还是有许多人家,昨日那股子惊喜劲儿褪去过后,没有让自己孩子来学塾。
之前付文就给利星汉打过预防针,所以小夫子也不在意,将提前购置的笔墨纸砚分发下去。有的孩童将宣纸拿到手上,便迫不及待地折了个飞机。还有些小娃娃,一口将笔杆放入嘴中,拿牙齿咬起来。
整个小院开始变得吵吵闹闹,与那素来只闻读书声的学童,相去甚远。
在利星汉左右劝诫这帮顽劣孩童,场面一筹莫展之时,带着威势的子怒曰从院门处响起。
“学塾之内,如此吵闹,对得起你们爹娘手中的老茧吗?”
若是利星汉来说此话,或许还有城西破宅棚户的小孩,满不在意地开口回答“我没爹娘”。
但这句清冷的女声,用上儒修神通后,对院里最大不过十一、二的孩童来说,那可是当头棒喝,比什么都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