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郑文启的心如死灰,还有些不正常的冯盛文,几下扒开郑文启的手,扑向墙壁,一下钻窗户爬了出去。
而随着冯盛文跑出,那女鬼同样看也不看屋中的郑文启,飘着转身,跟了上去。
冯盛文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冲向县衙大门,还撞了一下站在场中的陈七。这个过程中,那女鬼似乎是起了什么性子,并未瞬移般追赶他,而是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而就在女鬼路过陈七身侧之时,有着武夫刚烈之心的陈七,终于找到机会,鼓动体内气血,全力一刀朝着恶鬼邪祟面门一劈而下。
先是刀砍石头般的金铁声音响起,接着是布料被割开的声音。陈七全力一刀,仅仅切开了女鬼身上的布料。
“啊!”一声尖叫,那女鬼竟是人性般的伸手,抓住两边散开的衣服,怀中抱着的婴儿,一下子掉在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哭声。
但与厉鬼面对面的陈七,匆匆一眼,看到了厉鬼肚子上一个大窟窿。
此时因为女鬼的惊慌,门口那无形的气流一滞,那冯盛文直接窜出了大门,站在门口的他,还有心情回头对着追到院中的郑文启喊道:“去望春楼!”
接着冯盛文腿一蹬,消失在了门口。
在冯盛文对着郑文启喊话之时,那女鬼终于抬起头,正视着陈七。
被如此境界的邪祟注视,陈七才知道先前的陈安义感受到了何等压力,眩晕、阴冷的可怖感觉顺着后背直冲脑门。陈七甚至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啊”一声尖叫,女鬼扑到陈七面前,陈七本能的抬刀想要阻挡,那实打实的官家长刀,在女鬼的利爪下寸寸崩碎。
那有几只指甲断掉的手爪,来势不停,一把抓在陈七的胸口,抓下来一块肉。
陈七则被一爪打飞了出去,喉咙一甜,陈七嘴巴一张,还不等他吐出鲜血,那厉鬼立马到了他身后,又一爪,扣住了陈七的小腿。
五指如肉,陈七此时才刚刚吐出口中的鲜血,又遭此剧痛,五官拧在一起,发出虚弱的痛呼。
女鬼一番折腾,才注意到冯盛文逃出了门外,当即将陈七丢到一边,闪烁回去抱起地上的婴儿,飘荡着追了出去。
见到那女鬼邪祟追冯盛文去了,郑文启赶忙跑到躺地上的陈七身边。
胖县令有些艰难的扶起了陈七,见陈七脸色苍白,嘴角流血,急促地大喘气。
“若,若是老爷要追出去,请务必带上陈某”,陈七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
看见陈七的惨样,这几日几乎与其建立了同袍之情的郑文启有些悲伤,本就有些感性的郑县令,恶狠狠的答应下来:
“好!咱哥两儿追上去,弄她丫的。”
陈七被郑文启的话逗乐了,难受地笑了一下。
接着郑文启朝着院中一排排房屋喊道:“来人啊!一个个的,怕死又要跟着来。”
这番话颇有意思,也不知是谁那会儿上蹿下跳,躲在陈七背后。
这位郑县令虽然凡人一个,也会怕鬼,甚至比不得那些捕快,但其为了百姓生死不顾自身的果决,早就感染了陈七,令得陈七侥幸逃生之后,还想着去送死。
“也许那恶鬼杀够了老爷和我,便能放过其他人了吧。”陈七有些侥幸地想着,闭目养神。
等到韦靖等几个捕快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从屋中走出,郑文启冷哼一声,指了指跟着走出来看看情况的幸存地痞。
“绑起来。”
接着郑文启将小腿上有五个血洞的陈七扛到肩上,艰难的朝着门外走去。
对于自己先前逃跑一事有些羞愤的韦靖,追了上来,一把接过陈七,将捕头背了起来。
郑文启看了看韦靖,点了点头,大步迈出门。
几名老老实实蹲在地上的地痞们,只听见他们的话语越来越远。
“老爷,若是这次侥幸不死,那八十两能不能请我在望春楼喝一回花酒。”
“我呸,八十两都能包个私娼好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