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振动,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一个陌生电话,标记的是快递。
这两天,老有人给他打电话,是那种电子的假音,内容大致是:
“6月10号…12点…小心…你会死…世界…”
搞得他都不敢接电话了。
问耿秋,他也说可能是恶作剧或是某些不良的混蛋装作都市怪谈赚钱的。
关键是这两天他还老做梦,全都是些什么怪物呀、城市毁灭呀、大地震……
犹豫两秒,并没有想到最近买了什么快递,却还是接听了这个电话。
“喂?”
“是李愿真先生吗?”
对方是位男性的嗓音。
“我已经将快递放在了你的起点孤儿院,是院长签收的。”
“快递,什么快递?”
“寄件人姓耿。”
耿?
他认识的姓耿的就一个,略做犹豫,他还是应下。
“行,我知道了,麻烦了。”
挂断电话,李愿真刚放学。
今天的天阴沉沉的,正好赶上星期五,这条学校后的路上平时没有什么人,小吃街都在正门口,人都在那里。
他来到学院后的老破小附近的一处住寝的地方。
这里离学校近,可惜,是在地下一层,几乎是暗无天日。
硬要他说的话,更像是小黑屋。
走到寝室前,他走下阶梯,推门走了进去,光线黯淡颇为有种夜晚校园的氛围。
由于是白天,这里也没有锁门,他走向走廊,来到正数的第三个门前,推开了这红漆腐掉的门。
嘎吱的动静,在刚进去后,手一撒就缓缓关上。
屋里很暗,只有4m2,窗户的话,也仅仅只有半米多,跟洗手间一样,也能看到屋外的地面。
除了一张单人床,和一张老旧的木桌椅和墙上书柜外便没有其他的了。
狭窄、偏仄。
牢房都比它大。
这是他的第一想法。
李愿真来这里,是为了找耿秋,他们两个是好哥们,也是同班同学,临近中考,这人已经好几天都没来上学了,家里也因为有事打不通电话,老师也很无奈,但也就那样。
他听到过一点事,好像是耿秋家里出了一点事,貌似闹离婚,虽然他从小就是他跟着奶奶一起住的。
他有些担心,这两天一直过来,可这家伙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
他天天都来这里看一眼,每次都结果都不尽人意。
去他家里,家里也都一副冷漠紧张的氛围。
李愿真心口一阵抑塞。
这都什么事啊?!
家里离婚就离婚,让一个中考的小孩子整这破东西,就算再怎么不亲,唉!
他不懂,只能陪伴,单亲家庭的孩子,实在猜不出他们的心思是什么样的。
人都不见了,家里还不着急,那学校怎么管?
靠!
要离就离,磨磨唧唧。
耿秋还没手机,一个初中生能去哪?
李愿真坐到床上,很烦,对于这种无能为力的很不爽。
他抬头望向小小的窗口,连太阳都看不到,只能看到平时没有注意的街边石墩子。
他想,一个自己自负以为是大人的初中生,没有手机,是不是只能像这样望着小小的窗口?
等待着新一天的到来?
光是想想,心里就不自觉仿佛多了一个空洞。
自责不能经常来找他,陪他。
攥紧胸口的衣襟,他站起来,不想再去想了,走到桌前,看到了桌上的一个黑色造型炫酷的纸盒子。
他隐隐约约记得,前不久耿秋还在的时候,上课有一次跟他说过,最近好像订了一个包裹,快要到了,要是有空记得帮他签收一下,想来应该就是这个。
略微犹豫,他打开盒子。
里面的防摔气垫里放着一个白金的王冠和一张贴纸。
摩挲着有五棱的王冠,材质貌似是金属,温润清凉,其上印纹似荆棘,冠棱中心最高,两侧最矮,最外侧两侧较长相等。
好酷啊!
李愿真不禁心里发出惊讶的感慨。
这应该不便宜吧?
不自觉的被吸引,拿起这顶王冠,这不是古代那种帽子似的冠冕,更像是头饰。
戴在头上,他刚想从口袋掏出手机看一下,下一秒,一股低血糖似的无力感和迷离。
眼前迷瞪,忍不住向后,脚被床绊倒,一个不稳便倒在床上,头一歪,晕了过去。
等他再度睁开眼。
脑袋晕乎的,屋里漆黑,抬头望向窗外,依稀的光洒落,得知已经晚上了。
他紧忙掏出手机一看,9:21。
我的天!
李愿真大惊,他下午来的,结果都这个点了?
他得赶紧回家。
消息栏里都是兰姨发来的消息,他起身,看了眼桌上,那里打开盒子,让他猛然惊觉。
对了?!
摸向头顶,更是惊住了,王冠呢?
左摸摸右摸摸,又打开手机手电筒,去扫过床上,看看是不是刚才落在哪里?
可是床上也什么都没有啊!
将屋里的灯打开,惨白的光照亮这小屋里。
他呲牙,吸一口凉气。
能去哪呢?
难不成是刚才有人进来,把他王冠摘走了吗?
不应该啊?
还有,他刚才怎么会晕过去?
李愿真百思不得其解。
没来得及多想,他的电话突然响起,一看备注是:耿。
李愿真紧忙接起电话。
“喂?”
“啧啧,老李啊,我这王冠本来是打算自己用的,你倒好。”
对方的变声期还没完全过,语气颇为无奈,却没丝毫不爽。
“这王冠究竟是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戴上了,不会是你偷摸回来把趁我晕,把王冠拿走了吧?”
“我是那样人吗?”
“你是。”
“……真是亲兄弟。”
“你放心,这王冠对你没什么坏事…啧,其实也算,我本来是不希望你管我的事……”
没听懂他话里的含义,可后面的那句让他还是不由恼怒。
“你这是意思?!”
“你和我都太年轻,又能做到什么呢?”
耿秋的语气似感慨似苦笑。
“我……”
李愿真刚想反驳,他就抢先开口:
“好了,事已至此,你先回家,我给你的礼物快到了,你会喜欢的,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以自己为重,谁都不要信,别傻呵呵的,不要来找我,你找不到,就这样,挂了。”
慢着!
在他要说些什么时,电话便被挂断了。
“喂喂喂!”
李愿真怒火中烧。
烦闷地坐回床上,一拳泄愤地砸在床上。
莫名其妙!
可转念一想,同为初中生的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
他觉得像是输掉了什么。
他坐在小屋里,周围寂静,只有孤独陪着他,他想逃,却想到这些年的耿秋也是这么一个人过来的。
他咬牙,只是沉默。
他是孤儿,但他不在乎,也不缺爱,从未拥有过父母,便不觉得痛苦。
垂眸,他嘴唇翕动:
“……脑残。”
耗了一会儿神,知道也不能在这里多待着了。
刚出了屋,就看到屋正厅有个人,是一位老太太,也是小饭桌的主人。
“那什么,姨,我来找耿秋,那什么他不在,我就先走了。”
得亏他经常来找耿秋,也算混个脸熟,杜姨也没说什么,他赶紧离开。
赵姨盯着他的背影,眼神幽幽,麻木不仁。
“你会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