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朝、赵祯、秦抚、姚溱溱四人,各自组成两组,每组两人。
“阿朝是早有准备啊?”
梁朝闻言,意识到赵祯是在指自己身上的骑装,十分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要不是刚才赵祯提到自己已经在府上等了她许久,说不定,现在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像个光腚的猴子一样。
梁朝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上的花儿,正是院子里种的小苍兰。
“是啊!阿朝姐姐,你这衣服真好看,你在哪里做的,我也想要。”
梁朝听到秦抚在夸赞自己身上的衣服,这次并不像刚才面对赵祯那样,反倒是十分坦然道:“这个是西北之处,一游牧民族的骑服。游牧民族擅长骑射,在骑装射艺方面,都比我们大宋要精艺些。我也是自己看书琢磨的。”
赵祯听后,大喜,世女自小困于方丈,囚于世俗下,能有阅尽天下奇闻者,绝非寻常小姐,他果然没看错人。
“那真是可惜了,阿朝,我待会可不饶你。”
梁朝敌对的正是秦抚和姚溱溱,见自己不能达成所愿,秦抚便威逼恐吓道,试图以此表达心中的失落不满。
在她印象中,她这个阿朝表姐似乎从来没有上过马,打过球,纵然会打球,也会骑马,但又怎么能和她这个马背上长大的徒子相比?且让她把那几身骑装都赢来。
面对强敌的挑衅,赵祯极尽柔和安慰道:“阿朝放心,交给我。”
当浪荡王爷对上将门虎女,马球大赛,究竟谁输谁赢,显然扣人心弦。
“你们可知,这梁朝打马球的实力?”
“未曾见过,应当不差。”
“对了,赵王怎么在这?”
“你傻啊!这都看不出?”
数人你一言我一语,竟到了比赛的白热化阶段,目前秦抚与姚溱溱险胜三局。
三人皆披有缚膊,挽发戴簪,唯有梁朝与众不同,一身大红色骑装,头上还戴有几朵小苍兰。就是因为这,加上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性情纯真的赵王对枢密使独女,到了一种此生非她不娶的地步。
“驾,驾。”
眼见敌对组马上又要再进一球了,赵祯猛然狠狠拍了一下马的屁股,马儿腾空而起,从姚溱溱面前而过,“咚”的一声,球进了。
“乙组得一分。”
大赛争斗愈演愈烈,双方都不肯退让。虽说乙组已得一分,但秦抚有十足把握她们肯定会赢。
就在秦抚分神之际,一匹快马飞速朝她冲了过来,马儿受到惊吓,拔地而起。
“姚溱溱,你要干什么?”
“凶什么凶?我又不是故意的。”
刚才一匹马影径直向姚溱溱撞来,她一个躲闪,这才差点惊了秦抚的马,这能怪她吗?
“乙组又得一分,8比7。”
秦抚出身将门,其母曾是边塞军领袖,又是太尉嫡三女,长这么大,打马球就没输过。
行军打仗常讲究一句名言:兵不厌诈。
“殿下,小心。”
“吁。吁。”
看着满处疯跑的马儿,姚溱溱此时心里对秦抚可谓是一百个嫌弃,恨不得现在立刻走人,免得牵连自己,“脑残。”
“我……”
太尉府再怎么受官家倚重,那还能弑君不成?要知道,这赵王可是官家幺子,太子是备受期望的,老幺是倾尽所有爱的。
打马球时,太尉嫡三女秦抚为赢比赛存心惊扰赵王马匹,马儿发疯,致赵王从马上跌落,或被马踩断腿,亦或踩成重伤,再或命丧马蹄。
届时官家大怒,必将严惩太尉府,梁与秦乃烟亲关系,到时也会牵连梁府。
见自家小姐也骑马追了上去,春桃吓得六神无主。险些从廊宇高台上摔了下来。
“啊快走。”
马儿发疯冲向准备上场的贵女们,要是再不阻止,那就不是一个赵王这么单一了。
在场可没有谁带来驯马师,打马球,图个乐子,谁能想到会出事?
“跳下去。”
赵祯不可置信道:“啊,你说什么?”
这个梁朝看着一股子柔弱相,他都驯服不了的马,她能怎么样?
梁朝指了指前面一处较为干净的草垛道:“看到了没有,现在就跳下去。”
赵祯一听,毫不犹豫跳了下去,马儿带来的惯性险些让他摔出草垛,此刻他的脸与地上那散发着一股子青草香味的马粪,距离仅一个巴掌长。粪上那凹凸有致的沟壑清晰可见,宛如大宋地质图上那潺流不停的山涧细河。不过,好在虚惊一场。
“小姐,小姐。”
如果有弓箭的话,其实杀死一匹发狂的马,也不是什么难事。这比赛用的马,毕竟不是战场上身经百战的战马。
看吧!两世,她都有对她忠心不二的忠仆,危险时刻还想着她的安危。
秦抚和姚溱溱见到梁朝从马靴里抽出短匕,无不惊讶,异口同声道:“她要杀了那匹马?她是疯了吗?”
一旁看热闹的人,也跟着附和。
“这些年,她到底都学了什么?难不成真让邪祟夺舍了?”
“不可能,我听下人们说,昨夜梁老连夜从宫里请来了圆通法师。圆通法师的本领你还不知道吗?百发百中,什么妖魔鬼怪能逃出他的五指山?”
“也是,估计是人家平日里背着我们偷偷学的。不过这般骑术,难不成梁府自己就有个马场?”
“不好说。”
“啊!她杀了,她真一刀杀了。”
滚烫的马血飞溅到梁朝身子一整个右侧面上。头发、脸、脖子、衣服,全都有,全都有。还汇成了血珠,形成了河流。
这一下,梁朝算是彻底从这上京城中温腕淑良的世家贵女中除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