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说着一面迎了二人进屋,赵恩德不动声色的瞟了自家的小少爷几眼,见他行为举止、动作神态,仿佛对那紫衣少年万分的重视,心中当下有了计较。却也不说破,只陪着少素翾继续演戏,“别看咱家的铺面小,药材可都是上等货色。二位若是照方抓药,可算找对了地方……”
并未认真听那药铺掌柜啰嗦了些什么,段紫漪抬脚进门,一边四处看了看。这药铺的确不大,除去几排草药柜子,只屋角搁了张小桌并两把椅子。许是平日里清闲惯了,那负责称药的小伙计正歪在柜台后面打着瞌睡,连有人走进都没有发现。
瞧了一圈后,段紫漪心中已有计较,不愿多耽搁功夫,直言问道:“掌柜的可是姓赵?”待赵恩德点头,段紫漪自怀揣里拿一面不知什么材质的小小令牌,一起递到赵恩德手中,“此物你可认得?”
藏在段紫漪身后的少素翾好奇地伸长脖子望过去,那令牌非金非玉的,也不是一般的石头,倒和他留在谷中的那只笛子一样看不出何物制成。上面装饰的花纹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好似按照奇门遁甲排布一般,教人无法轻视。在令牌的正中,浮雕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一个是个“虫”字上多出一撇,一个是个“二”字,却不知是何含义。
相较于看得一头雾水的少素翾,在江湖里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赵恩德却是一下子就认出了那令牌的来历,不禁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本来他见这头戴斗笠的紫衣少年年纪尚小,下意识的心生轻视,此刻见了这令牌,反而庆幸先前顾及翾少爷在旁边,自己没有口无遮拦说错话,不致冲撞了贵人。
“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是飔肜宫的少宫主亲临,”一揖到底,赵恩德虽已退出武林,骨子里对那操纵江湖风云变幻的三大势力之一的飔肜宫,到底难掩敬畏之心,“有失远迎,还望少宫主恕罪。”
对这样的场面早就见惯不怪,段紫漪不避不让的承了赵恩德那一揖,只淡淡客套道:“赵掌柜不必多礼。”这医馆虽不是身处闹市之中,但是在这临街的铺面里,说话毕竟不算方便。段紫漪拂了拂袖子,已是有些不耐,“本宫受凤阁主所托而来,可否换个地方详谈。”
活了大半辈子的赵恩德跟着琉音这么久,当然知道飔肜宫与遣星阁关系密切,如今听到段紫漪提起自家少爷的好友凤殷然凤阁主,倒也不觉得惊讶,忙不迭地说道:“前日确实有凤阁主与我家少爷的书信送来此处,”脱口而出的赵恩德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段紫漪身后的少素翾,“还请少宫主移驾,随小老儿去别院稍事休息。”
会错意的段紫漪还道赵恩德不愿旁人知晓别院的秘密,难得多话的解释了少素翾的身份,只道他是自己的侍童,听得赵恩德惊讶不已又不敢多问,憋得老脸通红只好低头引路。而茫茫然跟在他们身后的少素翾却是一言不发再次陷入了沉思,盯着段紫漪衣带飘渺的背影,心思早不晓得飞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