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黑龙州外城
雪花纷飞,寒风刺骨。一栋破旧的木屋矗立在风雪之中,承受着风与雪交加的洗礼,似乎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周围的景色一片荒凉,萧条的树枝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灾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压抑感,让人喘不过气来。
“娘,爹呢?”小男孩脸上满是灰尘,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稚嫩的面庞充满着疑问,傻傻的盯着母亲的眼睛,等待着答案。
那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妇女虚弱的躺在木床上嘴唇发白干裂,毫无一点血色。双手冻的裂开,冷凝的黑色血脓安静的躺在伤口处,一动不动。
听到自己孩子的询问,缓缓的扭过头来,勉强的露出安慰的微笑,看向他,虚弱说道:你爹...出去了。”
苏小雨走到窗口,看向窗外。冰天雪地,雪虐风饕。大雪狂飘纷飞,鹅毛般的雪花似有翻山倒海的气势,汹汹冲击着,让苏小雨望而生畏,也让他忧虑。
“娘,我想去寻寻爹,,趁着看能不能找到食物。”担忧与母亲的现状充满了苏小雨的脑海,迫使他着急的说道。
她欣慰的笑了,眼中不禁生泪,昏暗的火光在她的眼中更加明亮。
“小雨长大了”,她咳嗽了两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变得...咳咳......体贴人了。”
小雨急忙上前,查看母亲的状况。看到她面色苍白,瘦骨嶙峋。小雨咬紧牙关,握紧拳头:“娘,我一定会带些食物回来!”
在他转身去往屋外的那一刻,他的心仿佛有一腔热血,是那么的汹涌澎湃。
她望着小雨离去的背影,身虽然瘫在床上,可心却一直陪伴小雨左右:“小心...咳咳...。”
欣慰高于忧虑,她剧烈的咳嗽后,笑了。因为没有比孩子长大更重要的事,那是成熟的标志,也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基石。
她知道早晚都要离开这个世界,只是时间问题。只想在剩下的时光中,让孩子变得坚强,变得血性。
东洲大陆生存现状残忍无比,变强是立足的根本,更何况他们是凡人。
知道自己命数将尽,她只希望她的孩子坚强又平凡的存活,每天和自己相爱的人在幸福的在一起。
这是一位母亲对儿子最后的期望,或许也会失望吧。
苏小雨光着双脚,顶着狂风暴雪,艰难前行。狂风怒吼,要将他吹倒;雪花漫天,要将他掩埋。
寒冷的空气侵袭着他的每一个毛孔,冻得他瑟瑟发抖。每走一步,都需要他倾尽全力,如同在无尽的风雪中搏斗的勇士。
不远处传来杂乱的脚踩雪声,那一帮人穿着黑蛇皮般的外衣,黑衣负身,甚是神秘,可腰间佩戴着不同颜色的玉佩确实鲜艳显眼。那一帮青年步伐铿锵有力,很有青春气息。其中有一胖子扛着一位外衣单薄,面容血肉模糊,身体伤痕累累。他生命垂危,奄奄一息,只有微弱的呼吸。
即使他被打的不是人样,可苏小雨一眼便认出,那是他的父亲。
“爹!”
他冲向他们,狂风暴雪让他摔倒了爬起,爬起了摔倒,似乎就连天在与他们一家人作对。
“爹!”
冷血无情的修士知道了是他的儿子,一下把他踢倒。如千斤重的脚踩在苏小雨的身上。
垂死的他,听到自己孩子的声音,抬起头,凌乱的头发遮住了自己的面容,绝望的、黯淡的眼睛出现一丝光亮,虚弱的他用仅存的力量喊到:“跑!”
他那顾了这么多,他只想看看他的父亲,想带他一起回家。
弱就要受欺。
苏小雨疯狂的挣扎着,嘴里不停喊着爹,可无论他怎么用力,始终摆脱不了那只脚,那只阻断他们父子相聚的脚。
其中一名腰间佩戴红色玉佩的修士耐烦了,一拳打在苏小雨的头上,鲜血横流,昏了过去。
旁边一位略输于他身姿傲岸,配着绿色玉佩的同伴看向男孩:
“这就是苏建的儿子,得来全不费工夫,正寻思找他呢。”
腰配红色玉佩的青年修士看着那奄奄一息,肮脏不堪的中年男子:
“这个狗东西,死活不告诉我们,结果,他的儿子自己送上门来了。”
“哈哈哈”
一顿大笑过后,“那...苏建的妻子呢?”那红玉佩之人露出猥琐的表情,舔了舔嘴唇。
“我可听说苏建的妻子秀色可餐,仪态万方。多少人垂涎欲滴!”
“混蛋!混蛋!”奄奄一息的苏建听到后,面色狰狞,想用尽浑身力量去反抗他们对妻子的语言贱辱。
“哟,还想反抗。”腰间佩戴红色玉佩的青年看向扛着他、跟着自己来黑龙外城的手下。
他厚背熊腰,扛着苏建狠狠将他摔在地上,苏建五脏六腑破裂,口吐着鲜血。即使如此,他并未停手,开始一拳一拳的打到他的身上。懒得去动用法力使他一命呜呼,因为他是凡人,东洲大陆最底层的凡人。
苏建满目疮痍,望向自己的孩子,口吐着鲜血,“对...不...起,对不......................”
一是妻,二是儿。
这是他在东洲大陆最后说的话了。
苏建知道,让孩子生于乱世底层寒门,是这一世苦头的开始,可唯一改变这命运的只有他自己!
苏小雨躺在冰天雪地上,脸上流出的鲜血在这寒冷的冬天凝结。
“他死了,还找那女人吗?”其中配带绿色玉佩的青年问道。
“孩子我们已找到,不用多此一举了。”在他们身后配着黄色玉佩的青年微笑的说道。
红玉佩修士装作没听见:“他的母亲过去可是东洲有名的美人,那事过后这才多少年啊,肯定风韵犹存,这种尤物岂有放过之理。”
佩戴着黄色玉佩的青年,脸色暗沉,为了不让事情暴露,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因为他的大事就在眼前。
说罢他们便走到苏小雨的身边,用手拍拍他的脸蛋,“喂,醒醒。”
苏小雨手指微微一动,朦胧的睁开眼睛,看到了父亲的尸体,眼中充满杀意。
“小家伙,说出你的住处,让你少吃些苦头,否则有你好受的!”
苏小雨怒火中烧,一下扑了过去咬到那人的胳膊。疼的那人大叫,其他人见此,猛一脚将苏小雨踹飞,又晕了过去。
那红玉佩青年心胸狭隘,灵机一动:“苏建来到我天衍宗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对吗?”
跟随之人自是不庸之才,自然明白他的用意,异口同声道“对!”
“按我天衍宗宗门门规,遇到恶人,直接杀之,对不对?!”
“对!”
“可我天衍宗弟子啊,心存善念,宽宏大量,饶过此恶人之子一命,让其成为下人,今生今世为我天衍宗效力,弥补其父所犯下的罪恶。”
“李师兄之善举,我等佩服。”其中绿玉佩青年满脸笑意,奉承道,黄玉佩青年站在一边,默不作声。
他静静的看着,露出那不为人知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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