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呼爹喊娘的冲击过于强烈,黄皮安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只得嘴巴一张,两眼一睁,作目瞪口呆状。
白云禅师面不改色,拂须道:“灯草啊,这是为师和无想在考验你,你的定静功夫还要多练呐。”
真的假的?
黄皮安只得点着头说道:“弟子知道了。”
“嗯,继续打坐吧,无想,你过来一下。”
“是,师父。”
目送无想师太和白云禅师出门,黄皮安问李三娘:“他们这是什么情况?”
李三娘说道:“少见多怪,扮演法而已,心性修炼的一部分。”
“岂不是所有的事,出格的,不出格的,变态的,不变态的,都能用心性修炼当借口?”
“是的。就像之前你喊我婶子,现在你喊我三姨,以后你喊我师父,再往后还有别的什么称呼,我都可以说是心性修炼的需要,你还没法反驳我。”
“那实际是什么呢?”
“就我而言,实际是追求刺激,不过就白云禅师师徒而言,人家还真是在修炼。”
“我该怎么理解他们的这种修炼?”
“你最好不要去理解,不是这样的人,就不做这样的事,试图去理解感受,可是要出问题的。”
“有道理,那我继续打坐了。”
“打坐吧,我出去研究护山大阵,待突破大阵,三姨教你一心二用,分出个魂儿来,去山下快活。”
李三娘笑着御针而去。
通过和有想师太的日夜相处,加上死魂铃的布置,李三娘在山上已经基本可以模拟有想师太欺骗护山大阵了。
观音禅院的护山大阵能感应到阵内一切异常法力神通的波动,大阵最外围的那一层将此地球形包裹,敏感度也最高,而且会自动反制,所以想御针下山的话,得费些功夫。
……
无想师太的别院里。
白云禅师说道:“方才为师喊你娘时,你心绪平稳,往事心印看来已经消除的差不多了。”
无想师太说道:“可却影响了师父,我方才喊师父爹时,能感受到师父心里的那一丝悸动。”
“不入戏,怎么演戏,事后再出戏便好。有想的事我知道了,你处理的不错,她有她的缘法,就随她去吧。”
“是。师父此行去京城,可还顺利?”
“此行大有收获,我听庙里的长老讲,总坛已经和天师道谈妥,魏国被划归为佛国,正在择地建设飞升庙,一旦建成,我们近水楼台先得月,总能多获得一些上天的机会,你炼气十层多年,也该凝煞了。”
无想师太当即诵道:“我佛慈悲!”
白云禅师继续说:“所以肉身佛子的培育事宜,一定要做好,尤其是黄皮安,不可急于求成,争取让他成为魏国飞升庙的第一肉身佛,我们也就能随庙飞升观礼,上去之后,凝煞炼罡都可安排。”
“是,师父,你之前有让我研究黄皮安是不是一具真肉身佛,我研究了一番,认为他很可能真是。”
白云禅师闻言,心中很是满意,这样就不用费力计划之后的事了,他略略沉吟道:“真肉身佛可遇不可求,是与不是等他冷凝化灵的时候就知道了。”
无想有些激动道:“倘若真是的话,我们的功劳就更大了。”
“你看,你总在这种事上沉不住气,一切事自有成规,肉身佛的常例和特例也清楚明了地写着,不必起心动念,免得顾此失彼。”
无想低头道:“师父教训的是,是我又急了。”
白云禅师道:“还有一事,魂道人、骨道人和血道人,他们三个突然消失无踪,邪修圈子里都在传是我们观音禅院把他们灭杀了,由此引发了不少恐慌,使得许多邪修逃离魏国。”
白云禅师振了振袈裟,摆了個架势,无想师太会意,也摆出架势,两人便打起了金刚贴身靠。
白云禅师步步紧逼,无想师太受惊似的连连躲避,却又躲避不开,只得求饶似的怯弱喊爹。
声调意味不明,既像提醒对方注意二人是什么关系,又像提醒对方不要注意二人是什么关系。
白云禅师对此表示满意,他继续说道:“所以,我们要想办法辟谣,安抚他们,并吸引一些新的邪修进来,再培养一些本地邪修。可以适当放宽规矩,邪修犯事,如果不是影响特别大,特别恶劣的,能不抓就不抓,能不杀就不杀,能放就放,能帮就帮。”
无想师太担忧道:“可这样的话,很容易被总坛和天师道,以及其他大宗的天下行走找上门来,如何应对?”
“一次两次无妨,他们找上门来,我们认错便是,主要是向邪修圈展示一种友好共处的姿态,到时他们埋怨的不是我们,而是天下行走。”
白云禅师笑了声,跳过三式,打出一记劳宫八髎,对方的衣服便寸裂成条。
这是角色转换的信号。
无想师太神色一变,转身瞪了白云禅师一眼,气愤中带着羞怒,随后就用母猿抱子反击回去……
次日,天还黑着。
无想师太和黄芽准时来到黄皮安的禅房,三人要对练一个时辰的踏雪山。
黄皮安不动声色的布置死魂铃,和有想师太一样,无想师太也没有察觉出异常。
之后,到金刚山架里练金刚撼山靠。
此时太阳刚刚升起,直照进裂缝中,顶上的几面镜子在无想师太的操作下,将朝阳日光反射到二人身上,瀑布的水流也发生改变,将日光折射,偏移其他光线,只留一道紫光。
这道紫光,就是紫气。
李三娘听说乌篷船的充能特点后,直言所谓的充能充的就是紫气,而紫气则是灵气的主要成分。
太阳的紫气、月亮的清冷气和天地之间的万物生气化合在一起,就是灵气。
灵气清净而微,一旦生成,便聚往造化神秀之地,观音禅院所在的白云山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不过论品质,只是中下。
黄皮安问:“所以这几面镜子,再加点儿水,就能提取紫气了?”
“想什么呢,你且把这个星球当成一个法器来看,是它对阳光进行了炼制,去除了杂七杂八危险至极的东西,不然可没几个东西能活下来。”
李三娘解释道:“紫气就是它留下来的几种有益之气之一,只有朝阳初生那段短暂时间里才能得到。
你现在见到的这道紫光,严格来讲,还算不上紫气,只是紫气的外象而已,镜子和水的装置只起一个取象的作用,为你日后炼气做准备罢了。”
“原来如此。”
既然这样,那就继续练吧。
金刚撼山靠的练功时间已经缩短到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下山吃饭,如今的身体已经不需要细嚼慢咽,直接狼吞虎咽下肚,自能消化完全。
吃完饭,再去上已经隔了半年的吃相课。
课堂仍在有想禅院。
有想师太还没走,黄皮安看到她站在窗前目视远方,显然还没从昨天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进入课堂,还没坐稳,就听无色大师把惊堂木一拍,开始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