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好脑子!”胖同学眼睛一亮,马上含住对方的手指吸了一口。
品尝之后,喜上眉梢!
“我觉得管用,但一滴血就太少了,还得再来点儿。”
“好说,兄弟你也把手伸过来,咱俩互相取血,都不耽误。”
于是两人就开始互吸其手。
这一幕看得同学们跃跃欲试,但这样是不是作弊?
大家纷纷看向无色大师。
无色大师含笑点头。
他心里非常满意,直夸俩孩子有悟性,因为这正是他的教学目的。
他要向同学们的心里植入这样一种观念:
人,本身就是一味大药。
吃人,和吃其他事物有区别么?
在治病上,没有。
在修行上,理所应当。
在道德上,要摆脱凡俗道德,建立新的道德,不以善恶论举止。
只是从喝血,到择人而食,还有许多步骤要走,才能真正从心底接受这一点,从此脱离凡人的范畴。
无色大师看着同学们聚在一起各取所需,深感欣慰。
可惜八十一个人里,只有三十多个能安然回到各自门派,成为顶梁支柱,其余的要么作为肉身佛子坐庙聚油,成为举庙飞升的燃料,要么作为肉身佛子的灯芯,燃尽自己的生命之火。
观音禅院并不从零开始培养自己的弟子,所有弟子统一在总坛三体寺出家剃度,培养到炼气期后,再分配到各分坛禅院理事进修。
黄皮安从一根藤上,掰了根刺下来,然后刺破手指,挤出滴血舔了舔。
有点咸,有点热,咽下去后……就没什么感觉了,没有发生归经的升降出入情况。
“所以……这是自己吃自己等于白吃的意思么?”
黄皮安拉过来黄芽,让她尝尝自己的血,“你不是有点开始冷了么,喝喝我的血试试。”
“你开始发热了?”
“没有。”
“那有什么用?”
“不知道,你试试呗,看看归经的情况。”
“哦。”
黄芽咬住黄皮安的手指吸了一口,含糊不清道:“有点甜,还怪好喝。”
“甜?我尝起来怎么是咸的……咽下去之后呢?”
“咽下去的感觉,就比较乱了,好像浑身上下都走……我再吸一口,哎?不甜了,有点辣,酸,苦,咸……”
“……五味齐全了是吧。”
“皮皮。”黄芽用舌头卷了几圈他的手指头,睁着漂亮的大眼睛说道:“我好像不冷了。”
“是么?”
黄皮安收回手指,黄芽的描述可与无色大师教的理论不同。
“我喝点儿你的血尝尝,比较比较。”
“给。”黄芽把手伸了过来。
一尝之下,疑惑就更多了,黄芽的指尖血的味道也比较复杂,归经的情况也比较乱。
“你尝尝你自己的。”
黄芽尝后的感受,和黄皮安尝自己的感受差不多。
黄皮安想了想,决定继续尝百草,等下一波发病,黄芽也没有意见。
于是两個人继续吃虫吃草。
黄皮安觉得自己今天吃的东西,都可以写一本性味归经的书出来了。
约莫两刻钟之后,黄芽的喉如刀割如约而至,其他人也是如此,这一波发病很齐。
而黄皮安还是屁事都没有,他都以为是不是自己吃下的符失效了,但失效了的话,也不会有尝出性味归经的能力呀。
他忍不住看了无色大师一眼,无色大师也正看着他,于是两人四目相对。
无色大师似乎读出黄皮安眼神中的意思,于是径直朝他走来。
“哎,这么多年学白上了,上课的时候怎么能和老师对视呢?”
后悔也晚了,无色大师跟会缩地成寸似的,三五步就来到他跟前,问他:“你没有发病?”
黄皮安抬起小脸,无辜地看着无色大师,回答道:“昂。”
“嗯。”无色大师点点头,“你和黄芽也互相尝血了,结果怎么样?”
这个语气显然知道结果,黄皮安老实回答道:“我的血对她的发冷管用。”
“还有么?我刚刚见你眼睛里有些疑问。”
“呃……有,就是明明管用,但性味归经怎么对不上呢?”
无色大师笑道:“因为身察性味归经事实上是很难的,而且大部分事物的性味归经都不单一,风气化虫符只能模拟一部分,你看这个洞窟里的一切。”
无色大师指了指周围,“这里面的东西是专门培育出来的,特意将它们的性质单一化,所以你尝起来,才有这么清晰的感受。”
“哦。”
“不过。”无色大师话锋一转,“复杂事物在特殊情况下,可以表现出比较单一的性质,并且具有相应的药性。比如刚刚那两位男同学,一冷一热,他们的血液性味就暂时从复杂变得简单,从而疗愈彼此。”
“哦。”黄皮安点着头,表示受益匪浅。
“所以,像你们这样直接生吃的情况是很少的,大多都需要进行多种形式的加工,变成你们经常吃的饭菜丹药那种形式,方能化合完全。”
“哦。”原来如此,黄皮安不由问道:“那,我的血也没经过加工,怎么就能治病呢?”
“这个问题呀。”无色大师摸摸黄皮安的头,说道:“我想让你自己来探寻答案。”
“……”
“现在黄芽喉痛如割,你不妨再试试看你的血管不管用。”
无色大师提醒了这么一句之后,便走开了。
黄皮安赶紧又刺了个口子让黄芽去吸,结果血到病除。
“……我这是不是已经成为一种类似唐僧的存在,走在外面会不会被懂行的抓走吃掉?”
接下来,头疼欲裂,神昏见妄,五脏如咬,黄皮安都用自己的血给黄芽服下,皆取效。
不仅黄皮安自己震惊,黄芽更是震惊不已,甚至都有些害怕了,“皮皮,你可别让其他人知道,把你的血喝光就完了。”
“……你真会想,就是他们要喝,大师他们也不让呀。你再看看周围,大家试了这么多草和虫子,终于没白受罪,最后的两个症状,基本就是靠草和虫子解决的。”
经历过生死危机,把自己亲舅舅都杀了的黄芽,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抱过黄皮安的头,贴着耳朵说道:“皮皮,你说大师他们把你养这么好,不会就为了把你养肥了下锅吧?”
“……你不是能看到杀意吗?他们眼里有对我的杀意吗?”
“这倒是没有。”
两人咬耳朵的时候,最后一位同学也靠吃虫子把自己治好了。
无色大师大手一拍,宣布下课。
接下来的一天,就在按部就班中度过。
晚上,和李三娘练完金刚贴身靠,睡前聊天时,黄皮安给她讲起今天上课的情况。
李三娘听完之后,有些惊讶,“这倒是出乎我意料的快了,正好,不能白瞎你香喷喷小猪一样的身体,来,和三姨做游戏。”
“做游戏?”黄皮安想起在清平田庄第一天晚上的那个游戏,“吹肚脐眼?”
“对,来来来,掉过头去。”
李三娘不由分说,黄皮安也无从拒绝,他觉得自己的力气已经很大了,但还是被李三娘轻轻松松,单手制服。
“啧啧,你长了不少呀。”
可不是么,现在他得缩着头,弓着身子,才不至于……好吧,从李三娘的动作来看,她不是这个意思。
刚刚活动完,身上还有汗,李三娘又不让洗澡,说是这样有利于守住气血,一冲澡,气就跑了。
黄皮安不信,他觉得李三娘就单纯喜欢闻汗味。
两人开始吹肚脐眼儿。
呼吸之间,就有汗气入口,黄皮安发现风气化虫符的效果还没消失,他隐约能品味出些味道,但汗气的密度不够,品味不真切。
这种吊在半空不上不下的感觉实在不爽,于是李三娘肚脐眼旁边的那几颗汗珠就吸引了黄皮安的目光。
他想尝一尝,确定这个东西的性味归经,不然记挂在心里怕是睡不着觉。
这么纠结了片刻,终于忍不住伸出了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