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奴破关墙入关,受益最大的便是八大晋商,代售劫掠财物之外,还能将粮草铁器就近交付给皇太极。
省去长途跋涉之苦。
鳌拜走进范宅书房,见到范永斗便嚷嚷:“范家主,大汗有令,准备百万石粮食,送到遵化一带。”
“转告大汗,粮食已准备妥当。”范永斗愉快地回道。
八大晋商,下午刚刚碰过头,各家物资份额都已谈妥,范家独占四成。
“范家主,借我十万两银子,二十名死士。”
“鳌侍卫,有事吩咐一声,不必亲力亲为?”
京城不比别处,万万不可出差错,建奴出门,范永斗都担着心,更何况要搞事?
鳌拜喝道:“范家主,可知四海商行在西郊,招收流民砍伐木材?”
“冬季,流民生计无着落,商行雇佣做事,并无奇特之处。”
“那你可知,流民有棉袄、棉裤、棉鞋穿,还能吃上热乎乎的面饼?”
这真把范永斗说傻了,这四海商行东家是傻缺嘛,给这等待遇?
“鳌侍卫想在这上面做文章?”
“没错,拿银子收买青皮,将消息传出去,京城将为之一空。到时我混进流民中,煽动大家闹事,冲进京城打砸抢烧,等待大汗大军到来。”
对这个年轻人,范永斗不由高看一眼,但他还是劝道:“鳌侍卫,京城或许为之一空,可对城门守卫甚严,冲进城门绝无可能。”
“可以派死士在城门附近接应。”
“鳌侍卫,死士大多在遵化,要为大汗开城门。”培养一个死士有多难,范永斗如何肯答应?“再说,遵化是小城,又有大军攻城,死士偷袭城门也是兵行险招,更何况高城深池的京城?”
鳌拜不是蠢货,立马改变策略:“那我在西郊流民营闹事,你负责挑起朝堂动荡,影响明国备战。”
“那行吧。”范永斗知道,再推托下去,让皇太极知道也不好。
与此同时,陆之源已出宫,住进信王府。
傍晚时分,他与王承恩、田弘遇在偏殿喝酒。
田弘遇说:“先生,王公公,周国丈放话,要是四海商行不给他一半股份,那就别开了。”
崇祯不想卷入与民争利纷争,四海商行假托陆之源之名成立。
虽然有进谗言嫌疑,但陆之源装作不知,笑道:“嘉定伯好财,世人皆知,不必当真。”
王承恩也说:“有先生在,田指挥不必担忧。”
三两句话达到目的,田弘遇便转移话题:“先生,货物和价格表我都看了,如此高品质货物,价格不妨再抬高些。”
商品普遍提价十倍,高的几十倍。
听田弘遇这么一说,陆之源问道:“田指挥,价格过高,会不会影响销量?”
“先生大可不必担心。像那小圆镜,定价实在太便宜,再抬高三十倍,完全没问题。”
小圆镜中间商交易价4毛,陆之源定价20元购物劵,等同20元龙币,银一钱。
觉得自己够狠了,没想到田弘遇想卖到600元购物卷,令他咋舌不已。
“那就按田指挥意思办吧。”
随后,他问道:“对用物资换购物卷,可有担忧?”
“对不能用银子,达官贵人肯定有牢骚,但如此高品质货物,别人买了你家不买,肯定说不过去。”
商品销售对象是权贵达人,攀比心绝对不会低。
陆之源表示认同:“那田指挥尽快定价,做好商品画册,明天送上门去。”
“没问题。”
酒过三巡,田弘遇和王承恩加夜班去。
陆之源吃好饭,利用系统传消息给崇祯,崇祯听说周奎想夺他产业,气得即刻派张国元出宫。
吃过晚饭,周奎正要去睡,听到宫中来人,便笑着对儿子说:“看到没有,老爹一句话,四海商行股份来了。”
“老爹高招啊!”几个儿子笑得合不拢嘴。
将张国元引进正堂,周奎正要问四海商行股份,张国元却尖声道:“陛下口谕。”
周奎与几个儿子笑咪咪的,丝毫没有下跪意思。
“周奎,跪下接旨。”
听到张国元直呼姓名,并且还要下跪,周奎脸色一变,厉声道:“张公公,你是否假传圣旨?以往,陛下下旨都不跪,今日一道口谕就要跪了?”
见他还如此嚣张,张国元不气反笑道:“周奎,咱家有几个脑袋,敢假传圣旨?”
“那本国丈也不跪。”
周奎气呼呼的,自认有皇后撑腰,蛮横点也无关紧要。
“跪下!”张国元火了,指着周奎喝道,“再不跪,休怪咱家不讲情面!”
周奎傻眼了,区区一个贴身太监而已,敢对圣眷正浓的皇后生父这般无礼?
“来人,把周奎给咱家摁下。”
看到小太监过来,周奎才怨气十足地跪倒在地。
张国元厌恶地瞪他一眼,宣口谕:“陛下问,谁给你周奎胆,敢谋夺陆先生的四海商行?”
“四海商行不是皇家的嘛,本国丈出资一万两,拿一半股份怎地了?”
“掌嘴!”
宣谕时,这家伙敢称国丈,张国元顿时火了。
两个小太监跑过来,拉起周奎,啪啪两个巴掌,又扔回地上。
“你们,你们……”周奎气得脸铁青,却又不敢再嚣张。
“回答!谁给你周奎胆,谋夺陆先生的四海商行?”
周奎嗫嗫嚅嚅道:“大家都说是皇家的,我只是想出资占股。”
高宇顺早上招募流民,打的便是四海商行名号,下午又给流民发放衣物,消息早在权贵间流传。
周奎要股份,不过是他们对崇祯的试探。
张国元冷哼一声,继续道:“陛下说,赚钱要靠自己本事,别总想占人便宜。朕不是不知道你做的破事,只是不愿管而已,再有下次,朕必不轻饶!”
“臣遵旨。”周奎这下老实了。
“周国丈,陛下以师事先生,四海商行不是你能碰的。”
警告完,周奎刚起身,张国元又喊道:“陛下口谕。”
周奎心里再恼怒,也不得不与儿子们下跪。
“陛下说,大敌当前,周奎还是待在府中,少出门添乱。”
禁足!
周奎简直目瞪口呆。
崇祯小儿今个是怎么了,竟然对本国丈处罚如此严厉?
那个姓陆的番僧,到底是何人,来自何处,竟得崇祯小儿如此信任?
不行,我得把消息传进宫中,让女儿吹吹枕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