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茜见状,原本还准备施展的转身后摆腿便收了回去。她用脚踩在王强宝的肚子上,用力地左右摇晃了几下,大声喊道:“王宝儿,别装死,给我起来!”
王强宝在黄茜的摇晃下,闷哼一声,勉强醒了过来。他痛苦地抱着肚子,挣扎着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往学校的方向跑去。此时的他,已经忘记了是老师让他来找黄茜去上课的。
黄茜今天又逃课了。
而一旁观看的黄莺和黄鹂,则被黄茜刚才那一连串的攻击惊呆了。她们虽然也会打架,但像这样流畅、狠辣的招式,却是从未见过。黄鹂更是激动地跳了起来,大声喊道:“茜姐威武,快教我们打拳!”
眼见王强宝匆忙逃离,黄茜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狡黠:“我本想让你们稍等片刻,打算带你们深入山林,享受一番打兔子的乐趣。不过,既然王宝儿家中养有羊群,那我们的目标,不妨就改变一下。”
黄莺和黄鹂,听黄茜这么说,立刻跃跃欲试,应声附和。
在这片矿区,家属们的生活大多围绕着矿区和农田展开。有的人在矿上辛勤劳作,有的则在家中务农,养鸡、养猪、养羊,构成了一幅生动而真实的矿区农村画卷。矿区特有的地理环境和气候条件,使得这里成为养羊的绝佳之地。而王强宝的母亲,便利用这得天独厚的条件,养了十几只山羊。
“钟孃孃,不得了啦,莺妹、鹂妹闯大祸了。”
钟孃孃是万山矿区孤儿院的院长,当地人把与母亲同龄的女性都称为孃孃,说是院长,其实孤儿院就只有她和保卫兼司机的黄千洪两人,曾经这个孤儿院很大,现在只有八个孩子,除了黄莺和黄鹂,其他都是矿难失去双亲的孩子。
钟孃孃正在厨房里忙碌,给孩子们晚餐,忽听得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之而来的消息令她心中一惊。她手中的炊具“哐当”一声落地,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双腿一软,便跌坐在了地上。
通常,这两个女娃子如果闯祸,一般人会淡淡地说,她们闯祸了,那就是放火点了麦田、掀了矿区某家的屋顶、抢了某个士兵的步枪、打死了矿区的一只羊之类的祸事。
这就是两个惹祸精。
在东禹洲夜黔国这个尚武的从属国,普通人不玩枪反而是不正常的,两个孩子天生神力,又特别喜欢抢,孤儿院没有,就去抢矿区守军士兵的步枪玩,偏偏她们每次都能成功。
如此急促的赶来通知闯了大祸,那就只可能是天大的祸事。
黄千洪猛然从昏暗的值班室中冲出,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一把揪住了正喘着粗气的黄勇。年仅八岁的黄勇,脸色苍白,眼眸中透露着惊恐与无助,他是黄千洪的三儿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黄千洪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严,像是从地底深处传出的怒吼。
黄勇的呼吸急促,仿佛连说话都显得困难。“矿……矿长,他把莺妹和鹂妹绑了!”
他挣扎着,试图将事情说清楚,但情绪的波动让他的话语变得支离破碎。
矿长,在万山矿区这个名字几乎等同于权力与威严的代名词。他不仅是矿区的管理者,更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法律在这里形同虚设,他的意志就是法律。
其实,法律在整个夜黔国都不是怎么管用的。
黄千洪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决绝,他毫不犹豫地将黄勇拎起,如同拎起一只小鸡般,将他扔进了孤儿院那辆破旧不堪的皮卡车上。然后,他转身跑回值班室,迅速打开柜子,取出那把老旧的盒子枪。这把枪虽旧,但依旧散发着凛冽的寒光,它仿佛是时间的见证者,见证了无数的纷争与战火。
钟嬢嬢从厨房中冲出,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与紧张。看见黄千洪手中的枪,她心中明白,事态已经严重到了极点。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爬上了皮卡车的副驾,准备与黄千洪一同面对这场未知的风暴。
“老三,她们在哪里?”
“江码头。”
老三的回答简短而直接,如同冰冷的刀片刺入黄千洪与钟嬢嬢的心头。
两人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江码头——那是执行枪决、终结生命的地方,它的名字在这片土地上代表着无尽的绝望与恐惧。
皮卡疾驰在道路上,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仿佛也带着急迫与不安。距离并不远,很快抵达江码头,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黄千洪一个急刹车,将车停下。
盒子枪提在手上,并不喊话,而是抬手向天放了一枪。
这是不得已,来不及了,他看见两名军人正准备将两个捆绑在一起的女孩扔进墨河,还有一人站在一旁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两名军人听见枪声,忙掏枪想还击,黄千洪手一甩,“砰砰”两响,二人刚掏出的枪应声从手上飞入墨河之中。
“林崇军,你敢!”
黄千洪的声音如同雷霆般在寂静的夜晚中炸响,充满了不可一世的怒气。
“黄千洪?是你这个老酒鬼?没想到啊!”
立于一旁的中年男子,四十来岁,身着一身笔挺的夜黔国军官制服,正是那位威名远扬的万山矿长兼独立旅旅长林崇军。面对如此神枪手,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愤怒之情溢于言表,仿佛要将面前的黄千洪撕碎。
黄千洪觉得事情很是不妙,他只带了两个人,似乎就是不想太多的人知道他在干这丧尽天良的事。
钟嬢嬢见状,急忙跑上前去,紧紧抱住那两个被捆绑得如同粽子般的女孩。她的眼中满是泪水,声音颤抖着问道:“你们……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会惹上这么大的麻烦?”
她深知林崇军虽对敌人和囚犯手段狠辣,但对矿区的人却向来宽厚。若非这两个女孩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他绝不会如此对待她们。
林崇军的目光如炬,紧盯着那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声音冷冽如冰:“你们自己说,到底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俩女孩异口同声说道:
“我们把他扔进了墨河。”
此言一出,钟嬢嬢“啊”的一声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