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量愣在当场,他不认识他,她却准确的说出了他的左耳后的痣,连他手臂的那片烫伤的来历都说的一清二楚。
所说伤疤的来历是编的,那耳后的痣,基本无人得知,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老六看到裴娘撒开他的手,跑去那个太医身边,神情激动,泪流满面,一声声的委屈控诉,整个人如遭雷击,呆如木鸡。
他看着裴娘,感受着他手心里空落落的,心里像是被生生挖去了一块,疼他的连呼吸都放慢了速度。
在他最高兴的时候,给了他当头一棒。
他第一次听到裴娘的闺名,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玉翡,玉翡,真好听啊!
李思量觉得他好像忘记了什么,但他实在想不起来,又怕耽误了给皇上请脉,便对着裴娘说道:
“我实在想不起来,哪里见过夫人,想必夫人也是思念故人之故,才认错了人,在下还要去给皇上请请安脉,就先走一步了。”
李思量说着,便向旁边一步,错开了裴娘,向前走去。
擦肩而过的瞬间,裴娘抓住了他的胳膊,“三日后,腊月十二,是我成亲的日子,届时在楚王府设宴,还请你来喝杯喜酒,我找了你十七年,现在也该嫁人了。”
李思量心里莫名一痛,又急于脱身,便回道:“恭喜夫人,我若到时候有空,便会来。”
李思量提着药箱匆匆离去,裴娘矗立在原地泪流满面,冷风直往她身体里灌,却不及那颗冰冷的心。
她的祁渊哥哥,不认识她了,他到底是忘了她?还是装作不认识她?
他这么多年,在宫里,混的风生水起,却没有来找过她。
或许他已经儿孙满堂,并不想她打扰他现在的生活。
原来年少情深,只有她一个人记得,原来寻找他的这十七年,她竟然是一个笑话。
裴娘低低的笑出声来,可她的心却痛的,让她无法呼吸。
老六看着她单薄的身影,笑的撕心裂肺,不忍在看下去。
他强压下心里的痛楚,扶着裴娘,“我们,先回去吧!”
裴娘把整个身子靠在老六怀里,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在老六的搀扶下,一步步朝着宫门而去。
两人上了马车,裴娘便扑在老六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他不认识我了,他把我忘了,他假装不认识我了。”
老六心如刀绞,眼眶通红,抬起手犹豫了片刻,才轻拍着裴娘的背,很是心疼的艰难开口说道:“没事,不哭,你还有我。”
马车碾压在青石板的街道上,马车外嚣暄热闹,马车里却只有裴娘唔唔咽咽的哭声。
回了楚王府,老六送裴娘回了自己的屋子,看着裴娘倒在床上,红肿眼睛,手里拿着一个红珊瑚的手钏,捂在胸口,不停的流着眼泪。
老六坐在她床边的凳子上,看着裴娘伤心欲绝的模样,心如刀绞。
他想离开,却怕裴娘想不开,便只得陪着她。
到了午饭时间,谢迎左等右等,不见老六和裴娘回来。
经过前几次,误会他逃跑之后,老六看出谢迎不再逃跑,再加上进宫见太后,确实不方便带着他,所以便让一个黑衣人暗卫盯着谢迎,然后留他在府中。
谢迎看到饭菜都凉了,两人还是不见踪迹,便去了裴娘的院子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