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这里来,有什么事?”白衣男子声音醇厚,在这诡异恐怖的地牢里回荡。只狼看着四周被火炬照亮的石壁和地牢,以及各种诡异的生物,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那男子见只狼沉默不语,只好亲口打破这僵硬的氛围:“啊…莫非你是忍者吗?”
听起来温和有礼,可只狼却心存警惕,眼前这人看起来跟这些畸形的怪物有密切的关系,搞不好这人就是诡异生物的制造者,这种人着实应该认真对待。
只狼没有否认:“没错。”
那白衣男子道:“果然如此啊。那么你愿意…接下那个任务吧?我叫道顺,负责为变若水的施术做准备。那就马上开始吧,忍者阁下……这是师父交给我保管的书信,详情都在里面。”
道顺交给只狼一封满是血污破旧不堪的书信,只狼打开信,里面赫然写道:
“需要壮硕的男性一名,技艺精熟的武士,或是体格魁梧的太郎兵尤佳,请毫发无伤的送来。
道策”
“忍者大人……详情都在我给你的信上了,我想其他多余的事,彼此之间都不要多知道才好。”
只狼决定暂时不往地牢深处走了,他返回幽深的被火炬照亮的诡异密道,回到了祭奠帮商人的所在。
离开这地牢入口,蓝色微光飘散的房屋,他疾行离开院落,回到了苇名主城的城门口,在护城河的大桥上,那扇大门依旧无人看守。
只狼突然想起,在来时的路上,似乎隐藏着另一条路。他返回刚才的路线,利用勾索,在这人迹罕至的石壁间跳跃飞腾,大概一里的路程,他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苇名主城的贮水城区。
贮水城区,只狼就是在这个地方的枯井里醒来,然后去往观月望楼找到九郎的。而现在他故地重游,这一次必将有所作为。
他很快隐藏起来,就听见有人在交谈:
“好像有忍者躲在这附近,快去找找。”
“知道了,但最近次数也太频繁了吧?”
“嗯,这表示战争就快开始了吧,所以就更不能放着不管。”
只狼观察四周,有狗在平地上走动,似乎是用来放哨的,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会狂吠不止。
“那就先除掉你们。”只狼掷出手里剑,飞射的利刃穿过鬣狗的身体,它们倒在血泊里,几个士卒发现了它们的死亡,急忙凑上前。只狼无声无息的紧随其后,一刀一刀了结掉他们的生命。
世界总是这么残酷,生命总是会在一刹那消失,只狼看着那喷涌而出的血泉,像是绽开的火红色的花。
鬼佛高举双手,托起蓝色的火焰,涤荡此地亡灵。
四手鬼佛,两臂上举,双手合十。
只狼知道再往前走就不妥了,因为前面的兵力很足,贸然前进只会遭到围攻,受到没必要的伤害,所以他掉头去另一条路线。
这苇名的主城,他都已经摸清了,贮水城区也不例外,优秀的忍者擅长规划执行任务的路线,完美的执行每一次委托。
他飞檐走壁,依靠勾索横贯长空,来到贮水城区的另一边,踏在墙上,他一眼看到一个拿着锣的士兵。这也是站哨的,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他就会敲动他的锣,警惕全场。
所以只狼一跃而下,扑倒了他,再用刀贯穿他的脖子。
鲜血汩汩的流出,那敲锣的士卒伤口涌出鲜血,当场死绝。
“月隐、降临。”只狼服下佛糖,摆开架势,独特的力量进入身体,他忍受住一股难以名状的痛苦,全身立即变得透明起来。他决定接下来隐蔽前行。
“就是这样,把他们全都杀光!”修罗在耳边蛊惑说。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样做的,”只狼淡淡地说,“还有语气不要那么兴奋,令人生厌。”
只狼暗杀在场的士卒,是因为被发现,事情就会变得棘手。
终于,他再一次清除掉在场所有人,打开了勤务所的门。
一路沿着那潜入九郎居室的路线,他再一次进入了观月望楼。
“狼啊,你曾说过要完成自己该做的事,我至今仍是不明白,我还是不懂,龙胤为什么要传授给我?”
狼并不知道九郎说过这句话,他只是和上次一样推门而出,就看见一个持枪的大将。
他笑了,摆开架势,服下那鲜血一样颜色的佛糖,“哼将”,一瞬间金刚入体,御灵降身。
他用那数百年来无人能练就的诡异身法来到持枪的大将背后,用刀狠狠刺进那人的脊梁。
本该一击致命的攻击重创了浑身甲胄的枪将,他原以为这个武士大将会倒地不起,可持枪大将虽然身上鲜血狂喷,颤抖着站起,竟然仍能作战。
“我叫山内式部利胜,”武士大将说,“是苇名七枪之一。”
“嗯,我已知晓,”只狼一只眼睛中火光闪烁,“那就请阁下去死吧!”
“大言不惭,”山内式部利胜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我知道你,猫头鹰之子,狼是吗?最近苇名死了那么多人,都是你干的?”
他挺枪来刺,挥舞长枪猎猎生风。
只狼不再回答。利用七本枪作为自己的磨刀石,令自己刀法更上一层楼。识破所有迅猛致命的突刺,震开所有斩击,并且化解那刚猛的力道,并把这股力恰到好处地反震回去,使对方身体失衡。
最终只狼挥刀忍杀。
“打打杀杀,我已感到无趣,”只狼抬起头,“难道没有更好的法子吗?”
“呵呵呵,哪里还有更好的法子呢?”修罗看着四周的战场,“人是多么可悲的生物,早晚都会死。与其全身机能倒退,被病难折磨,老死于床榻之上,还不如战死于沙场上,死于敌人之手,不失为一种壮烈和荣耀。”
只狼呆呆的看着手里带血的刃:“可是就这样死去,可能会带着不甘、愤怒、恐惧。明知道没有办法取胜,还要誓死一搏,这样的死去,真的能成为一种荣耀吗?没有胜利的战斗,死去也只是失败罢了……”
“不,”修罗停止了冷笑,“是因为如此壮烈的死去,方才显出生命的意义,生命因为死亡而焕发它的价值,力战而亡,他们死的高尚。”
“可我觉得,人生中还有许多美好之事,”只狼抬头望天,“人生本不应该如此挥霍。”
他竟然开始练习刀法来,苇名流,天狗所称不拘泥任何形式,只为取胜的招式。只狼天赋极佳,短时间便可将苇名流全部学全。此刻,他的脑海中苇名流秘籍上所绘的文字与图画逐渐重合在一起,甚至开始动起来。
蹬鲤!一刀上切,只狼心中空明澄澈,此刀如破浪之鲤,似鱼出水。这斜上斩的一刀正是可以弹开对手纵斩的一刀。
下鲤!精妙无比的变招,蹬鲤之后,以极快的速度向下斩出一刀,旨在弹开敌人斩击后,用此式攻破对手的防御。
只狼回想起剑谱上的招式,每一次斩击都使身形更稳,力道更强,而练至精熟处,招式简直如同流水一般。
“湍流。”只狼想起这一招了,弦一郎正是用这一招斩断他的一只手臂的。
一文字,二连。虽然初次练习有点吃力,但只狼还是做到了,双手持刀连续使出两次一字斩,稳定自身身形的同时也可攻破对手防御。
想起最后记载的绝技,只狼眼神变得迥然有神。他侧身扶刀,犹如居合。短暂的蓄力,他斩出那凌厉无比,迅捷无伦的一刀。
“苇名十字斩!”